我不後悔說了這句話，我如果對十四心軟，就對不起胤禛的愛。相反，這樣也是對不起十四的。但是若是讓我擇其一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胤禛！

沒人再說話，如果不是左手上不斷傳遞給我的溫度，我幾乎要以為時間靜止了。不知過了多久，福晉和官員夫人們的馬車也都抵達了。

“爺。”元惠走到胤禛身邊，擔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覺有人在焦急地看着我，餘光一瞥，原來是餘婳！她如今已經被扶正成了嫡福晉，正站在十三身邊咬着唇盯視着我。我沖她安撫一笑，她愣了一下，也回了我一個安心的笑容。

“爺，還是先進去再說話吧，皇上和太子爺估計已經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一驚，緩緩看去——果然是她，完顔沁華。她和八福晉站在一起，她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我心底泛起一絲苦澀，滿腦子都是笑着喊我“蓁蓁”的那個沁華……

果真是遲早的嗎。我閉了閉眼，是因為八爺黨，還是因為——我？我的心裡好像破了道口子，不住地往外滲血，不論如何，是我對不起她，可是我又那樣的無能無力！十四呀十四，我該拿你怎麼辦！

十四盯着我，大笑兩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好一個人之常情！”說完扭頭就走，也不管完顔沁華有沒有跟上來。完顔沁華的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她跟了上去，好像還似有似無地看了我一眼……八福晉也跟着八爺一同進了圍場，她經過我時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歎了口氣，剛來時的喜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胤禛對十三點點頭：“進去吧！皇阿瑪和太子該等急了。”他牽着我走在前頭，元惠也跟在一旁，十三和餘婳走在最後。

康熙和太子以及幾位嫔妃，還有一衆官員已經抵達了圍場裡的行宮。衆人請了安，康熙笑呵呵地宣布頭天狩獵開始。

一幹人等簇擁着來到圍場外的看席上，順次坐了，康熙便讓阿哥們和官家子弟上場準備。

我坐在席上，吃了一口點心，可真好吃呀。旁邊的福晉夫人們正在叽叽喳喳地下注賭第一名會是哪位，我頓時來了興趣，湊過去甩出一把銀票，豪氣沖天道：“我押四爺赢！”

女眷們吓了一跳，她們沒有不認識我的，單憑我在八貝勒府的傳奇，就一戰成名了。她們忙賠着笑收下了：“年福晉出手就是闊綽，一般人比不了！”

突然橫插進來一聲冷笑，八福晉撫着指甲，勾着嘴角看着我：“我要賭和她一樣多的銀子，押八爺赢！”

這一片頓時沒了聲響，識趣的都閉了嘴，還有一群年紀較小，不明白緣故的福晉夫人們都面面相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不以為意地笑了：“好呀，我就喜歡刺激的，還不快給八福晉記上。”

一位夫人連忙答應了，顫抖着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來。完顔沁華看看八福晉，又看看我，沒說話。餘婳有些緊張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小聲說：“蓁蓁，何苦招惹她？倘若八爺赢了，那四貝勒府的顔面——”

“我既然賭了，就說明有足夠的把握。”我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吧，四爺不會輸。”

八福晉冷冷地盯着我，我也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火藥味彌漫在我們之間，我們的目光幾乎要擦出火花。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不知誰大喊了一聲，我們都一擁而上擠到看席前面，争先恐後地看着大太監李德全清點每個人的獵物。

“太子，獵四十五——”

“十三貝子，獵四十七——”

“八貝勒，獵四十八——”

“四貝勒，十四貝子，獵五十一——”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前五名都是随行的阿哥們，而且四爺和十四爺乃一母所出，如今竟雙雙奪得第一，這回德妃娘娘可是出盡了風頭！

康熙大喜，命人賞了胤禛一把寶劍，十四一口好刀，兩人都得賞謝了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胤禛起身的時候，好像往我這看了一眼……

“耶！”我早就激動地蹦了起來，笑着拉住餘婳：“我就說四爺肯定沒問題的！”

我挑釁地看向八福晉，她正惡狠狠地看着我，手中緊緊地攥着手絹兒，不停地揉搓着。我嘴角抽了抽，媽呀，她大概是把手絹兒當成我了吧。

我這回赢得盆滿缽滿，各位福晉夫人幾乎全都押的自家老公，我賭的又多，掙得自然是翻了好幾倍。哼哼，我的胤禛可是大清未來的皇帝，這方面絕對是碾壓性的勝利！

正美滋滋地暢想着要用這筆錢來幹什麼，忽然有人霍然起身，沖着康熙行了一禮，大聲地說：“禀皇上，妾不才，願鬥膽與一人比試！望皇上恩準！”

“哦？”康熙來了些興趣，身子微微向前傾，問道：“你要與誰比試？”

席間一片寂靜，千萬雙眼睛都聚集到了那人的身上，都好奇她口中會說出誰的名字。

我心跳漏了一拍，有種不好的預感。扭頭看去，果然是八福晉！她跪在席前，目光準确地落在了我身上，不懷好意地笑了。

“回皇上，”她朗聲答道：“正是年巡撫之女，如今的四側福晉，年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