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柔心中郁悶,揮手招呼貼身侍女凝露,讓她準備馬車,她要去茶樓坐坐散散心,凝露難得露出笑容,心裡暗暗歡喜。
馬車上。
她心裡正煩着,微微掀開簾子的一角,本想着随意看看外面的景色,她的眼睛一直以來都很是敏銳,縱使是坐在飛快的馬車上,她還是捕捉到了人群中熟悉的人影,這是多麼讓人驚訝的一雙眼睛啊。
馬車改變了行車方向,按照薇柔吐出來的話語,奔着這位高貴的公主的想法而行駛,公主開始微笑,情緒似乎也變得激動起來,坐在馬車内的凝露感受得尤為明顯,她明白薇柔所流露出來的感情,看起來很像是由低落不開心轉變為十分歡喜,這恰恰隻是表面,隻有凝露這種長年和薇柔在一起的人才會知道,這是薇柔看到獵物、更準确來說是看到一個可以玩弄的人也可能是一個東西的時候,會露出的神情。
馬車來到了它不能再踏足的領地,凝露扶着薇柔下車,這是一條巷子,隻有容納兩個人的位置,馬車這樣的龐大,自然是不能進去的。薇柔并不是很在乎,換作平時,她甯願繞遠些,也不能下來走更近的路。
薇柔急匆匆跟随着獵物,凝露走在身邊,走了一段路之後,她發現越來越冷清,似乎來到了某個領域,周圍的建築和其他地方無異,偏偏很是安靜,小孩子的嘻笑打鬧是沒有的、鄰居間串門也是沒有的,個個都大門緊閉。
偶爾有一戶人家,剛瞥進去的那一刻烏漆麻黑的,認真觀察能夠看到最裡面有微弱的亮光,應該是點着一根即将燃盡的蠟燭,亮光旁邊的椅子或者是床上,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躺着,看着高度應該是床。女人被亮光照到的地方,薇柔第一眼最深刻的是她的眼睛,雙眼無神,仿若人偶,不對,女人比人偶更不如,人偶經過人的點綴,會富有各種表情,女人則不是。
薇柔停下來,陷入沉思,她想到了是——死人,女人身上沒有一絲生氣,就像冷冰冰的屍體一樣,可是另一方面,她看起來并不是生病導緻的,更像是某一種不知名的因素造成的。緊接着,她就看到了女人微微凸起的肚子,立刻就明白了,女人懷孕了,難道是一屍兩命?接下來,一個小孩子過來了,給女人喂飯,女人竟然還活着,能夠吃飯……
強勢如薇柔竟然也對眼前的場景深吸一口氣,很明顯她被吓到了。
沒有人會喜歡奇怪的、格格不入的同類,如果遇到這種人,大家會有兩個相當極端的表現方式,第一種是排擠和厭惡,他們在這個時候,沒有平等的看待他,反而是居高臨下的态度;第二種是将其奉為神明,他們畏懼他的特别和強大、又極其崇拜他,這種自相矛盾的心理,會讓他們遠離他,他們擁抱着相同的同類,對待他卻是小心翼翼,又不敢接近的。
前者就是薇柔的态度,她對待女人沒有一絲的同情,隻有對于奇怪同類無止境的厭惡,她留下不屑的眼神匆匆離去。
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薇柔的視線中,一個已經打了烊的面館。
薇柔毫不客氣,一把就拽住了某人的手。
顧初弦。
初弦看到這位曾經出現在他的噩夢裡,扮演着主人公形象,又在現實中差點釀成大錯、害他失去貞潔的女人,瞬間驚恐萬分,或者是内心深處的恐懼,他被薇柔緊緊的抓住,無法掙紮。
薇柔捆綁初弦,其他人想要上前來幫忙,卻被凝露一一擋開。
“我的夫君。”薇柔聲音柔了下來。
薇柔的力氣很大,她捂住了初弦的嘴巴,如何掙紮都沒有用。
“凝露,你去府裡準備拜堂的事情,本公主要和新夫君成親了。”薇柔臉上挂上開心的神情。
初弦力氣漸漸耗完,掙紮的力度也小了下來,薇柔拽着他,他又不是自願走路的,就變成了拖着他走路。
“夫君,我的新夫君。”薇柔哼着歌。
“你要帶他去哪裡啊?薇柔。”純熙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表情很是嚴肅,她瞥見初弦小腿部分的衣服都是血迹。
薇柔本來不想理純熙的,偏偏現在她的心情極好,這個時候她就會大發慈悲,和人說說話。
“我要成親了,和這個人,等下你也來啊。”薇柔樂呵呵地說。
“把他給我。”純熙表情仍然是冰冷的。
“我先搶到的,就算你喜歡他,我也不會讓給你,九妹。”薇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純熙的變化。
“把他給我,我不想再說第三遍。”純熙的語氣漸漸露出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