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那麼固執,你既不是太子,餘生就當個富貴公主,平安一生。你回封地,到時候誰登基,你不是享榮華富貴。”皇後反駁道。
“既然我不是太子,那我可以争,我也可以當皇太女,太子哥哥能做的事情,我為什麼不能做?母親你經常教導我要為百姓做事,為朝廷辦事,我有能力,憑什麼甘心當一個公主?”純熙喊道。
“你這個混賬!我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嗎?你同樣是我的女兒,你倆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母親的孩子,我不把你送走,難道我能眼睜睜看着你們自相殘殺嗎?”皇後已經泣不成聲。
可是,純熙咬牙着,強壓着怒火,側過身,絕不會扶起皇後,因為她絕不可能接受皇後的要求。她是一個很絕情的人。若是其他的事情,純熙都會讓步,偏偏皇後要讓她退出奪嫡之争,這絕無可能,她在蕪菁宮,就決定的事情,十幾年來如一日的堅持,又怎麼可能被皇後三言兩語就說動。
“皇後娘娘,您請回吧,兒臣要休息了。”純熙示意趕客。
“你趕我走?”皇後一把拽住她的衣領,純熙紋絲不動,冷冷的盯着她,“我為你好,我這才想出一個兩全之策,保全你倆,你卻絲毫不領情,你想送死,你想過母親沒有?”
純熙緊緊盯着皇後,毫無怯意的說,“既然我們說服不了彼此,也不能接受對方的想法,那就不用再聊下去,我不會放棄皇位的。”
“兒臣心意已決,你我殊途,我是生是死,以後不必皇後娘娘費心了。”純熙竟然說出一句絕情的話。
“你說什麼?”皇後松開手,踉跄了一下,她皺眉含淚的望着純熙,她從來沒有想過純熙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何等的絕情,既不是怨,也不是恨,而是冷漠無情。
皇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第一次見到純熙的時候,那時候,純熙才五歲,對于生母顧皇曦的離世,不落一滴淚,何等的冷酷,她以為這些年來,純熙的心已經漸漸捂熱了。
“這些年來,我撫養你,你和墨兒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樣的,你倆我都認真教導,我以為将你教成一個好孩子,可是你這孩子太固執,母親一句話好話你都聽不進去,不要再深陷奪嫡之争了,回去封地,再也不要鬥争了。”皇後還是誠誠懇懇說了一番話。
純熙深深歎了一口氣,随後神情放松下來,望向她,“皇後娘娘,我總以為你是聰明人,可是你太過于感性,被感情牽絆太深,你才是深陷這場局不可自拔的人,不管是我和太子殿下鬥,還是和七公主争,都和你無關,無論誰登基,你都是最尊貴的太後娘娘。隻要你兩不插手,坐山觀虎鬥,你一直都是赢家,你才會一生無虞。”
“可是你下場了,娘娘你要小心了,刺殺絕對不會隻有一次,别當時候當不了太後,最後還是皇後。”
皇後流着淚,她什麼事情都明白,但是那是她的孩子,她怎麼可能無情到不入局,冷眼旁觀看着自己的孩子鬥個你死我活的。
“或許一開始一切都是錯的,你不該扶養我的,你這麼聰明,應該早能夠預見今日種種,當時就應該讓淑妃小姨扶養我,她畢竟是我生母賢端皇貴妃的妹妹。”純熙搖了搖頭,無奈的說。
兩人相顧無言。
皇後癱坐在椅子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這一切都是她的錯,今日自己種種為難之處,都是因為昨日自己的選擇。明明能預見今日的事情,卻又在因為自己的性格,一步錯步步錯。
純熙冷靜站在一旁,她心中也有後悔,若說皇後有錯,她何嘗沒有呢,當初在長春宮,她徹底接納皇後為母親後,她已經想到了今日的事情,隻是自己太過于愚蠢,留戀一絲母親的溫情,才會間接導緻今日皇後入局。
“兒臣不孝,不能再侍奉母親身邊,請母親照顧自己,不必再挂念兒臣。”純熙跪了下去,又磕了頭。
皇後看着純熙,她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這場局的結果,不像是為了保護純熙,更像是為了讓純熙和皇後的關系破裂所設下的局,皇後冷冷的笑,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在這場奪嫡之争中,她早已經變成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