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南煙雨中,盤了個店鋪,喝酒也賣酒,因為拿了幾瓶陳年舊釀出來,名聲大作,引來不少或正或不正的人、妖些們…
我酒館開的随心,有遇到好看的,半免費半贈送也有…遇到不對付的,不喝酒也得給我褪兩層珍寶下來…
來的人都知道我不好惹,酒館便平靜無波的過了幾個年頭,這日,我正在努力清理酒水開支,一時不查…他和他門派的師兄弟們,就已經停留酒館門口,正在猶豫,我請的跑堂笑笑,飛一下就去招呼他們落了座…此時再逃,太過刻意…
我便強裝鎮定,繼續盤賬。
片刻,笑笑跑過來,用手指戳了戳我手臂,一臉壞笑,“掌櫃的,那邊那個修士,看了你許久了…長的還有幾分俊俏呢!”
通常這些時候,我都會擡頭看過去,人俊就抛個媚眼調戲調戲,人醜當然是眼刀招呼…當我擡頭…看到是林深時,盡管他禮貌的點頭微笑,我還是避過去了,有點心虛的低了頭…
“喲,掌櫃的,奇事啊,第一次見你避開别人哎…”
“閉嘴!”我一個眼刀斜睨過去,她吐吐舌頭,便跑去後堂催廚去了…
林深…正派首徒,應該不太喝酒,我把酒館開的這樣烏煙瘴氣的,怎的還會遇見?
真是…孽緣。
白長了這幾百年…心虛的我還是遁了…回自己房中,看着自己珍藏的那團彩色的記憶絲線,我是頗有點不知如何自處了…
緊等慢等,等到他們都走了,才又躲出來…
等我已經調整好自己,笑笑又悄眯眯的踱過來,給我八卦着:“老闆娘,那俊小子…可是縛塵首徒啊,就是那個一心修煉,有望升仙的天賦修士…他們這次是去半裡坡,說是為民除害,啧啧…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妖怪,還得首徒帶隊…”
我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沒有理她…笑笑便沒趣沒趣的走了…半裡坡?什麼時候來了個厲害的妖怪麼?
人走了,也帶走了我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和愧疚,便沒管這事了。
又是一段大太陽的日子,我每天在後院曬太陽曬的骨頭都發軟了…
直到笑笑又鬼使神差的踱了過來,“老闆娘…老闆娘…”這聲音細成蚊子音被叫多了我也煩,我很是不耐的起了身,定定看着她,“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我看着笑笑緊張的吞了口唾沫,額頭那滴汗順着就流下來了
“嘿嘿…老闆娘,那個…那個…”
“趕緊說…”我已經生氣了,連威壓都放了兩分,吓得笑笑膝蓋一軟就跪下了:“我說…我說…老闆娘…我就是聽說縛塵這次收妖不順利,想給您說說聽聽…老闆娘饒命啊…我也是怕那俊小子真是你故人…”
“閉嘴。”
笑笑噤聲了。她把嘴緊緊的抿着,跪的十分标準。一臉谄媚的看着我。
最近沒聽說有個什麼大妖大魔的,半裡坡也不是什麼妖魔聚集地,對縛塵這種底蘊不錯的門派應當不算什麼,何況裡面還有個修煉從不落下的首徒林深?
“他…他們去半裡坡多久了?”
笑笑聽到我問,眼神都亮了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嘿嘿…”
“趕緊說。”
“我說我說,他們從我們這走的那天是三月初三,今天已經四月初五了…”
一個多月了…從這到半裡坡也就幾百來裡,禦劍再差三五日也到了,算來…快一個月了?
“可聽到縛塵派風聲?”
“沒有啊,老闆娘,縛塵派安靜的很…要不是那天親眼見着他們去了,我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一般門派行事都很有章法,到了就肯定斬妖除魔去了,要是兩三天拿不下來,肯定就報信回宗門請幫手了,門派衆人都是以修煉為主,不會特意花很多時間在跑腿幫忙上…
縛塵那老頭子寶貝林深的不行,如果收到信息是決計不會坐視不管的,而門派衆人都有命火留存,一旦殒命門派立刻知曉…現在縛塵的老頭子們這麼安靜,隻可能是命火未熄且無消息回傳…所以…他們是被困了…
…陣法…一定是大規模的陣法,才能一時間同時控制一群人…
如果隻是被困還好…如果是特意把人留下來吃肉喝血…□□煉丹…待這一二十人全部被煉化完…
此事…可大可小…我必須去看看…
我騰的站起來,連帶着笑笑都向後跪坐到地上去了
這三百年的小兔精…真是哪那都不夠看的…不過…還是得讓她驚醒一點,便認真囑咐道:“好好守着酒館,不許多言…一切待我回來再做打算…”
笑笑看我認真了,身體又跪直回來,一副大敵來臨的上心模樣,頗鄭重的點了點頭:
“老闆娘,您放心,我一定守好酒館。”
我微微笑笑,便趕路去了…
不過半日,已經到半裡坡山下了,我看着面前這個透明的罩子,擡手碰了碰,一絲靈氣浮動,蕩起一圈圈水紋般的漣漪…想了想,我将靈氣包裹全身,像一股靈氣一樣飛了進去,裡面倒也陽光燦爛,明亮非常,一眼就看見縛塵的那群弟子,七七八八的盤坐在地上,俱是眼睛緊閉,臉上都是笑顔,打了一圈也沒看見什麼妖物,便走近了些,分了一縷意識從其中一人眉心探入…
眼前一片煙霧,看起來像是一座山,待走近,才發現,這座山…全是由糖葫蘆組成的,一串串紅彤彤的糖葫蘆層層疊疊,疊了三四層樓的高度…一眼望不到頂…我一步步往上走,想看一下最上面是個什麼境況…這糖葫蘆…居然還不粘鞋…這麼嚴重的漏洞…這小弟子居然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