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架雲,不過片刻就回到了十萬大山……他将我暫放到肩上,拿出一個浴桶,開始在儲物袋裡面翻找,先倒了靈泉水進去,又把療傷聖藥練成液體倒進去,還倒了些七古八雜的許多東西……最後彙成了一桶泛着藥臭味黑乎乎的水……待藥液調制好,就把我變回人形放了進去……
我看了下自己未着片縷的身體……占我便宜啊……
“你……”我嗓子太疼,才說了一個字,就疼的咳嗽不止……
他拍了拍我的背給我順了下氣,才解釋:“這藥水黑的……看不到什麼。”
我咳了好久,才把這口氣緩過去,聽到他這話,隻能朝他幹瞪眼……
他看我一眼,然後伸手在我肩膀上擰了一下,我能看到自己的皮膚因為巨大的力氣,變的紅腫了起來,但我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解釋:“水裡加了麻痹的藥材,已經浸入你身體,所以感覺不到疼。”然後他拿出一個巨大的石盆,把裡面的東西倒了進來……當我看到水中翻騰遊弋的食腐魚,臉都白了……難怪他要給我放麻痹的藥材呢……
他繼續說:“傷口反複,需要剔除腐肉,傷在胸口不能用刀,隻能用食腐魚,食腐魚隻食腐肉。”我當然知道食腐魚隻是腐肉,不過看着自己的肉被水中密密麻麻的魚拉扯吞食……也并不是什麼美好感受啊……
那些灰白色的食腐魚,剛一到浴桶裡,就成群結隊的朝着我胸口奔來……他們争先恐後的吞食我胸口的腐肉,鮮血順着傷口流到桶裡,泛成淺紅的漣漪……血越流越多,染的浴桶水越來越紅,我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我的身體還是會随着食腐魚的拉扯而顫抖……冷汗連連……呼吸急促……頭也越來越昏……眼睛本能的就要閉上了……聽到他大呼:“葉子……堅持……不要睡……”他雙手持訣,不停的将靈力注入浴桶裡……
我睜開眼睛,強撐着不許自己閉眼……他一直為我輸送靈力,片刻沒有停歇……五天之後,浴桶裡的食腐魚已經不往我胸口來了……偶爾路過也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走了……他總算舒了口氣,收起輸靈力的手訣,将之前的石盆放進浴桶的水裡,那些魚看到石盆就三三兩兩的遊了進去……等所有食腐魚全部進入石盆範圍之後,他将石盆拿起,收了起來……
他難得的笑了:“葉子……最難的一步……走完了。”
太好了……我朝他笑笑……便昏睡了過去……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看着黑山的手上夾着一直細小的黑色蟲子……我咳了兩聲發現自己的能發出聲音了,便問他:“這是什麼……”
“蟲……從你脖頸後面取出來的……”脖頸後面?我擡手摸了摸,果然摸到後頸有一道細小的口子……
“這什麼蟲啊?”
“……一種特殊方法練出來的蟲……普通的蟲隻能吞噬靈體,你這隻不同……能吞噬情緒,會把美好的情緒全部吞噬幹淨,從而影響你的思想……”
“難怪……我明明知道有問題,就是會控制不住的傷心難過……”
他斜我一眼:“是因為你自己太過在意……才會中招……因為你覺得殺你的人是淩風……所以才會陷進去……”
我不由的往水裡躲了躲,咕囔道:“你倒是聰明……”
“這世上能突破你心防的,隻此一人……”他結論下的很肯定。
我讪讪的不敢說話,背過身去……不敢看他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睛……許久之後,才傳來黑山認真無比的聲音:“葉子,胡鼠救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敷衍的答着……
他将我扳過去,正對着他,“他是想你好好活……不是想你爛着活……”
“我……”我低頭沉思……吐不出一句話……
他放開我,過了許久,似回憶,似疑惑:“那小輩……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氣息……”
“小輩?那一個?”我問他
他看了看我,聲音平穩:“擋我身前……後又跪我那個……”
“林深?”
“嗯,”他點點頭,“是他……”
“他怎麼了?”
他看我兩眼,低頭皺眉,複才擡頭:“不清楚。”
說了等于沒說……我翻翻白眼……
“淩風隐退,已經幾百年了……”他看着我,眸色認真:“你也該忘了……葉子……”
怎麼忘得了?我平靜看他……無聲反抗……
他看我許久不言,歎了口氣……手一揮,将我變回了原型……屁股突然失去了支撐……身體往下墜讓我嗆了一口水……我浮上水面,看着他控訴:“幹嘛啊你……”
“無事,你的靈血、靈體,還有靈丹妙藥,部被煉化在水裡,喝一口隻有益處……”
我哼了一聲不回應……
他勾起一抹笑,将我撈出來捧在手上……去了山峰頂部……坐到了他平常修煉的一塊平坦的寶玉上……開始閉眼修煉……我砸吧砸吧嘴,也跟着認真吸納靈氣修複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