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光屏上的是一首五言六韻詩,也即試帖詩。
而範愚如果想要同阿爹一般成為秀才,試帖詩就正是他必須學的。
系統确實很貼心。
每次經營都誦讀且背誦一首詩,對範愚将來自己寫之時必然助益不少,等到下場科考,能得心應手很多。
不過範愚此時還不知道試帖詩會是科舉的科目之一,也不知道系統給的正是标準的應試答卷,隻是覺得寫詩總會派上用場而已。
還剩下的盞茶時間裡,範愚通讀了一遍系統給出的五言六韻詩,剛背得差不多,冰冷的機械音就提示結束了本次經營。
“本次經營已結束,獎勵8金币。”
範愚掰着手指頭開始數,而後發現距離在系統裡買下《廣韻》不過隻差四次經營。
在要兼顧族學課業的同時,不過兩日功夫就能購買一本新書。
範愚開始觊觎書庫裡剩下的書了。
不過這麼一算,他的學習進度遠比不上書籍的購買速度。系統贈送的《笠翁對韻》他不過才學了個開頭而已。
貪多嚼不爛,範愚告誡自己,決定不可胡亂買書,到頭來一本都未讀透。
屋裡,衆人已經結束了習字,開始短暫的休息。
先生照例回自己屋裡去喝茶,範有成幾個則是聚在一起開始了玩鬧。
祝赫和範有甯一向喜歡獨自一人呆着,不過這回兩人前後腳走出屋子來,都湊到了範愚跟前。
“十二郎果然同小叔所言一般無二,休息的時候竟還握着書苦讀,堪為我輩楷模。”
範有甯搖頭晃腦的腔調聽起來确實有點頭痛,範愚撫額,還得謙虛地回話。
祝赫則是立在樹下,右手執書,輕擊左手手心,做出來一副風流姿态。
配上俊秀的臉蛋,确實像幅精緻的畫卷。
少年郎眼裡就隻有一個範愚,把一旁酸儒模樣的範有甯忽視了個徹底,問道:“阿愚可是打算參加科考?”
阿愚?!
範愚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祝赫的自來熟程度,不過這人長相太出衆,倒也讓他生不出來厭惡感。
反而把他劃進了友人的範圍裡,雖然還不太熟悉。
于是點頭回答道:“有打算,可我如今才剛識字,離科考還遠得很。”
“不遠不遠,赫癡長兩歲,待過了年就要去考一考縣試了。”
祝赫不止模樣出衆,還打小天資聰穎,如今已經學了四書,對這次的縣試案首勢在必得。
範有甯站在一邊,插嘴道:“以十二郎的聰慧程度,想必要不了兩年,也可下場一試,少不得捧個案首回來,妙極妙極。”
範愚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人對他的信心比自己還大。
而事實上,範愚對科舉的了解程度,也就到知曉可以靠着考試成為秀才,等再往上考中了舉人就可以補缺當官的程度而已。
再多,就一問三不知了。
“想來阿愚還對科考不甚了解,不妨聽兄長給你介紹一番。”祝赫此時就像是有讀心術,猜到了範愚在想些什麼。
“我朝科舉分作童試、鄉試、會試、殿試四場。童試又分為縣試、府試和院試,讀書人通過了縣試和府試便為童生,之後才可參加院試,等到過了院試,就是秀才。也即阿愚你爹當年考取的功名。等過了鄉試則是舉人,可以補缺做官,衣食無憂。再往後便太難了些,暫且不必去考慮。”
“縣試一般在每年二月考,府試則是四月。等來年二月我便要下場去考縣試。”
範愚這才對大周朝的科舉制度有了一點了解。
“那案首又是何物?”範愚聽得很認真,從方才範有甯的話裡捕捉到了聽不懂的詞,趁機發問。
“案首,就是祝兄和十二郎将來都會考中的頭名,屆時可莫忘了提攜我等。”範有甯完全沒看出來兩人對他的些許排斥,依舊湊在他們身邊,找準機會就插入到交談中。
祝赫聞言,撇了撇嘴,耐心同範愚解釋道:“童試三場的頭名皆稱作案首,倘若有人能夠連中三個案首,便為小三元。”
範愚于是又多出來一點疑問:“祝兄既然已經能夠下場科考,為何還在同我們一道學蒙學?”
和範愚在一塊上課的,都是範有成一類,剛入學沒到兩年,還在掙紮着識字的孩童。
連範愚的進度在幾人之間都已經算快了,否則先生和督課也不會應允他破格入學。
至于祝赫,分明已經讀完四書,都要下場了卻還混迹在他們之間,範愚感到了疑惑。
“咳。”
祝赫聞言,沒有繼續拗造型,而是擡手掩在嘴邊,假咳了一聲。
“這個我知。十二郎有所不知,另一個課室授課的先生模樣不大周正,祝兄還牙牙學語的時候便因為瞧見先生的模樣被吓哭過,是以入學之後堅持留在蒙學,任長輩如何勸說也不願去經學那頭念書。”
範有甯又抓住機會,說出來了這個隻有範愚還不知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