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愚見狀撇了撇嘴,也就沒問第二遍。
和縣試一樣,府試也有提坐堂号的規矩。三人排次緊挨着,于是等到範愚被搜完身進場,依次經過了祝赫與湯銘山的考房,才找到自己的那間。
依然是離考官最近的位置。
好在縣試連着坐了兩場這個位置,這回再考,範愚成功做到了徹底無視近在咫尺的考官,隻顧着低頭作答。
運氣一如既往地還算不錯,試帖詩沒出什麼岔子。
三人水平相差不遠,交卷時間也隻是前後腳,都趕在了第一波放排。
龍門外邊,開盤的人依然在樹蔭底下的位置呆着,身前甚至還放了紙筆,用來記錄幾個被下了注的考生放排的順序與模樣。
倒還挺敬業的。
客棧裡頭,還是昨日那個侍者在門口迎接放排歸來的學子,照舊極力推薦了狀元宴,隻不過這回端上桌的是三人份的餐食。
晨間隻看到小半房間緊緊阖着門,等到一桌狀元宴用過半,基本上所有考生都已經放排回到各自暫住的客棧,範愚才察覺到了驟然的冷清。
府試前兩日,來赴考的學子填滿了全平昌縣的客棧,在縣裡人的幫助下勉強才能找到一家還有空房的。
府試第一場放排之後,點了狀元宴的考生甚至需要拼桌或是回房用才能坐得下。
才經過了一回發案,同一桌狀元宴,點的人已經少了一小半。原本滿客的天地二檔房間,也已經有不少空了出來。
剩下的都已經黯然退場,得等到來年重新考過了。
夜裡的發案,滿心忐忑地等待成績的學子終于不必互相挨擠,場子變得空蕩起來。
在龍門外邊守了一日的開盤者這回也站在最前邊,第一個瞧見了榜。
“頭名:範氏十二郎。”
随着話音落下,少了小半的人群制造出來了不亞于前一日的嘩然動靜。
系統給以的30點經驗,讓範愚知道了衆人的驚訝程度不消反漲,興許是因為九歲的年紀實在震撼了點,明明是第二回出風頭了且人數還少了許多,經驗值卻一點沒變。
範愚滿意地笑了笑,這回沒忘記打開光屏看一眼考官的打分。
依然是三個甲等。
光屏晦暗之後,人群終于安靜下來,緊接着範愚便聽到了兩位友人的座号被喊出,隻不過這回是祝赫在第二,湯銘山則落到了第三。
又一次包攬了前三的三人再次成為最早離場者,而這回不必再折騰許久交換房間,得以一夜好眠。
等到最後一場考試開始前,祝赫又一次跑去下了注,卻照舊沒有告知兩人他押在了誰身上。
直到最終結果揭曉,範愚再度得了案首,才瞧見被湯銘山壓了一頭的祝赫的滿面糾結。
這回系統隻給了20經驗,但不知是因為衆人沒那麼驚訝,還是因為人數隻剩下了第一場的小半。
範愚沒顧上管經驗,也沒來得及先看看考官給的評分,先被祝赫的表情吸引了注意。
“祝兄這是怎麼了?”
“無事……”口中說着無事,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在說這話。
糾結了片刻,祝赫還是說出了實情:“後邊兩盤我都押在了阿愚你身上,小賺了一筆。”
未說出口的半句卻是沒想到被第三回赴考的湯銘山奪去第二。
難怪喜憂參半。
而小賺一筆的喜,并壓不過不僅與案首無緣還被人奪去第二的一絲郁悶,也就導緻祝赫明媚的臉上表情糾結了。
得知了答案,範愚終于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系統上。
作品庫裡頭,四書文與試帖詩的打分都在甲等,唯獨律賦,隻得了一個乙上。
明明已經得知最終結果,看見乙字的瞬間範愚還是提了一口氣。
好在前邊有六個甲等,這個案首來得算是有驚無險。
暗自下定決心要在将來好好學習律賦的同時,範愚退出了作品庫。
然後就驚訝地發現,升至2級之後,系統的建築頁面多出來的那片區域上,籠罩着的白霧正在悄然散去,逐漸露出來了原本被遮蔽住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