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幫你，隻是讨厭噪音。”

*

霍湫念收回探出窗外的身子。

“走吧。”她踩着高跟鞋走向門口。

霜荼迅速跟上。

兩人下樓時正好遇見抱着紗布的伊芙娜，金發少女下意識往牆邊瑟縮了一下。

霍湫念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卻在擦肩時突然開口：“建議你去申請貧困生補貼。”

她頓了頓，“畢竟……”目光掃過伊芙娜磨破的袖口，輕笑道：“校服很貴。”

霍湫念剛坐進後座就按下清散，昂貴的香氛立刻驅散了廉價出租屋沾染的惡心味道。

“裝好了？”她摘下絲絨手套随意一扔。

霜荼将監控畫面投射到車内光幕上：“納米級監控已經吸附在牆裂縫。”

畫面中伊芙娜正幫赫卡斯特換紗布。

赫卡斯特的衣服被脫下，霍湫念輕輕皺眉，略帶嫌棄，霜荼通過車屏幕看見她的表情，關掉投屏。

“如果那頭魔獸來這裡，我們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霍湫念懶懶地嗯了一聲，打開光腦，突然收到一條新聞推送。

“第五軍團損失慘重，陛下或許會下肅清命令。”

她正要點進去，頁面突然顯示“該内容已删除”。

下城出事了。

新聞報道一向是不管的，這次直接删掉，可想而知，事情很嚴重。

“不回學院了，”霍湫念關閉光腦，“聯系研究團隊，就說我要做全面腦部掃描。”

*

“小心。”腦海裡赫爾尼說，“那個小壞蛋留了點小東西在牆上。”

赫卡斯特輕輕皺了下眉，但很快恢複平靜。

她垂下眼，假裝調整姿勢，悄悄看了眼。

“你看不見的，這是納米級的監控，人的肉眼很難看見，别盯着了，别被她發現。”

赫卡斯特低頭。

“真是謹慎。”赫爾尼輕嗤一聲，“看樣子她很在意你。”

赫卡斯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窗外的飛車影子，确認霍湫念已經離開後，她才緩緩開口：“阿芙。”

金發少女正在拆開新買的紗布，聽到聲音立刻擡頭：“怎麼了？”

“我的後背。”赫卡斯特微微側身，示意她過來，“幫我換一下藥。”

伊芙娜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

她的手指輕輕掀開赫卡斯特的衣服，看到繃帶下隐約滲出的血迹時，眉頭瞬間擰緊：“她對你動手了？”

話說出口，伊芙娜又想到窗台，看不清的那張臉，還有那句——“隻是讨厭噪音”。

心裡有點奇怪，她沒說話了。

赫卡斯特沒有回答，隻是低聲道：“動作自然點，别停。”

伊芙娜一愣，察覺到她話裡的警示，立刻垂下眼睫，假裝若無其事。

換好紗布，她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一個黑色箱子。

“這是什麼？”

“……藥劑。”

伊芙娜打開箱子，她沒有用過藥劑，這對于她們來說太過于昂貴，她隻聽過别人誇張的說，一隻藥劑下去多麼嚴重的傷都能好。雖然她不太相信多嚴重的傷都能好，但肯定很有用。

尤其……尤其是那個有錢壞女人送的。

“要……”她還沒說話，赫卡斯特就說，“我不用。”

……

“萬一她在裡面下毒了呢。她這麼壞的人，什麼做不出來。”

伊芙娜把箱子合上，她覺得赫卡斯特說的有道理，雖然霍湫念剛剛為她出頭，但這個人太難捉摸，跟她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是好，什麼時候是壞。

赫爾尼說：

“依我對那個小壞蛋的了解，應該不會在藥劑裡動手腳，這太蠢了，一出事就能查到她身上。雖然你死了也不會影響到她，但是像她這種貴族，最在意名聲，不可能做這種事，她要是想殺你，有千百種好辦法。”

“綠色的藥劑，上品，你這點傷一針就能好，确定不用嗎？”

……

赫卡斯特抿唇，“不用，我可以自己好。”

伊芙娜頓了一下，以為是她說的話讓赫卡斯特不開心，接着聽見赫卡斯特說，“扔了它吧。”

“我、我把這個收起來吧。”伊芙娜說。

這麼昂貴的藥劑，她有些不想扔掉，賣掉也好，能夠換不少錢，這樣赫卡斯特也不用那麼辛苦，每天要出去兼職。她們都可以活的輕松一點。

伊芙娜給自己找借口，“萬一以後能夠成為她下毒的證據呢。”

她覺得霍湫念有可能在藥劑下毒，畢竟壞女人難以琢磨，但……仔細想想，又不太覺得霍湫念會在藥劑下毒，對于她那種貴族，要殺她們輕而易舉，犯不着……浪費這麼昂貴的藥劑。

她、她真的有點舍不得扔掉，這麼昂貴的藥劑。

一隻藥劑，她們就算是勞累一輩子，也不太可能買得起。

捏着藥箱的手緊了緊。

赫卡斯特低着眼眸，“好，那就先放着吧。”

“你确定不用？”赫爾尼笑了一聲，“有時候固執就是愚蠢，如果我是你，我就用。”

赫卡斯特抿唇，等伊芙娜拿着藥箱走遠了些，她才低聲說。

“我不接受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