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是起身飛快走過去,腳下生風似的。
不知怎的,君明月忽然被她這氣勢唬了一下,下句話還沒出口就先弱了半分,腳也不禁往後退了半步。
誰知君如是看也不看她,隻是繞過她,眼疾手快地将門關上,那股妖魔似的寒風被擋在了門外嗚咽。
蘇寒山隻覺得方才那一吹差些将他天靈蓋都吹掉似的,直到關了門,才找回靈魂。
他立刻站起來,不過沒有挪步子,那盆炭火就是救命法寶。
“這小丫頭是誰?怎麼大呼小叫的?一點也沒禮貌!”
“君明月,我算是你姐姐。”君如是道。
算是?
蘇寒山立即明白了,大概是那繼母所出。
君明月定睛瞧着君如是,隻見她這會看着依然瘦弱單薄,裹在厚厚的冬衣裡,蒼白的可怕,哪裡有半分氣勢的樣子?
就她這身形,大約連她的體重比也不上。
她重新找回了底氣,仰起頭:“你才不是我姐姐呢,我從沒這樣叫過,那就不算。”
“即便如此,你該敲門的。”
“我就不敲!這是我家,我愛去哪去哪。”
君如是搖了搖頭,坐回原先的位置。
她大病未愈,實在沒有什麼心力與她争吵。
君明月幾步走到炭火邊,十分不滿,聲音有些尖銳。
“這都是我的炭,我都不夠了,憑什麼要分給你啊?”
君如是十分頭疼她這般撒潑。
雖然君明月看不見蘇寒山,但對于她來說,終歸是有外人在的。
“你别鬧了,若是此刻不夠,從我這裡拿回去一些就是。”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全部都要拿回去。”君明月見她這般,越發鬧起來,“一個也不給你,除非你求我。”
君如是皺眉,看了眼蘇寒山,正要說什麼,卻聽蘇寒山道:“無理取鬧的小丫頭,慣得她!”
“你求我啊,你求我啊……”
“求你個錘子!”
蘇寒山先忍不了了,可惜君明月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讓他生氣卻又有力無處使。
“明月。”君如是歎了口氣,“别鬧了,你若想要炭,你母親還會不應允你嗎?何苦鬧我?”
“就是我娘從我這裡分走的,她以前根本不這樣,肯定是你用了什麼辦法我不知道。”
“我并沒有。”
“萍兒!你給我進來!”君明月喊道。
萍兒聞聲就進來了,好端端地門被開了兩次。
蘇寒山再一次感受到了天靈蓋差點被掀開的感覺。
好在萍兒是做慣了丫頭的,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把房間裡的炭都給我搬走,一點也不要留!”君明月跺腳,“我娘要給你,我就偏不給你!”
君如是急忙阻止:“不可!”
“萍兒,快點快點!”
丫頭随主子,萍兒的性格也是刁鑽久了,聞言立刻就去拎放在角落的那袋子炭。
君如是想去阻止,卻被君明月攔住。
“明月,你何必這樣……”
“我就想這樣,你管着嗎?”
“氣死我了,這什麼人呐?”蘇寒山真想挽起袖子收拾她一頓。
可惜他沒袖子,且打不到她。
“算我求你。”君如是低聲。
“求我?你求我嗎?”君明月得意起來,“求我就好,那就給你留一半吧,你要是給我跪下來,我就不拿了。”
“跪下?”君如是一怔,旋即表情微愠,“你這小小年紀都是和誰學的這一套?”
“說你沒見識吧,我在外公家都見慣了的,我娘說最好使了,我本來就是主子,跪我怎麼了?”
“跪你個錘子!”蘇寒山聽得越發來氣,“這熊孩子沒救了,誰給她教育成這樣了?廢了廢了,不打一頓是救不回來了。”
“跪啊,跪不跪啊?”君明月催促。
君如是沒說話。
蘇寒山立即道:“君姑娘,你可千萬别!”
君如是看了他一眼。
蘇寒山急道:“别啊,不就一點炭嗎?她就是典型的欠揍。”
君如是搖頭:“我自然不跪,我何時說要跪了?”
君明月見得逞不了,越發來氣,從萍兒手裡抓過裝炭的袋子,嘩啦啦就往地上倒了一半。
“不跪拉倒!萍兒,你把剩下的拿走!”
“好的姑娘。”
君明月氣呼呼地往外走,才出門正好撞見端着粥的如意。
她正在氣頭上,直接就撇了如意的粥碗,驚得如意一時沒反應過來。
君明月看着紅着眼蹲下去收拾的如意,這才覺得出了點氣,看了眼君如是的門,走了。
君如是自然也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她忙走出去。
“如意。”
“姑娘……”如意憋着哭腔,一邊收拾。
“沒事的,我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