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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冰冷之血與存在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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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忘川堂回來後的幾天,顧燼一直處于一種緊繃而焦躁的狀态。鐘子期那些半真半假、充滿暗示的話語,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層層疊疊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不死鳥計劃”、“靈魂容器”、“變異”、“失去的東西的味道”……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腦海中反複回蕩,與那個冰冷的編号“失敗品七号”,以及沈昭冥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那雙詭異的異色雙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巨大而黑暗的謎團。

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内那股因為吞噬“福報鐘”核心而變得更加龐大、也更加難以控制的力量。每一次情緒激動或意志集中時,皮膚下那些如同血色蛛網般的細密紋路就會若隐若現,帶來一種奇異的麻癢感和力量充盈感,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她的血脈深處緩慢地“生長”。這種變化讓她既感到不安,又隐隐有種病态的興奮——這是獨屬于她的力量,是她反抗一切的資本。但這力量的源頭是什麼?它與沈昭冥又有什麼關聯?這些紋路,是否就是鐘子期口中的“變異”?

她迫切地需要答案。

但特殊生物處理科的醫療艙和所謂的“适應性強化訓練”,不過是更加精緻、更加冰冷的囚籠。每一次“訓練”,都是一次對她身體數據的無情采集和對她意志的殘酷碾壓。那個面無表情的高級幹部,還有那個無處不在的AI阿九,都像冰冷的獄卒,時刻監視着她這件“特殊資産”。

至于沈昭冥…自從上次在巷口那番充滿警告意味的對話後,她就再也沒有親自出現在顧燼面前,所有的指令和“反饋”都通過終端或AI下達,仿佛刻意在保持距離。

這種被隔絕、被監視、被蒙在鼓裡的感覺,讓顧燼的耐心幾乎消磨殆盡。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既然答案不會主動送上門,那她就隻能…自己去撬開那扇緊閉的門!

目标,自然是沈昭冥。這個女人是所有謎團的核心。隻要能找到她的破綻,或者窺探到她隐藏的秘密,或許就能找到解開一切的線索。

機會,出現在三天後的一個深夜。

特殊生物處理科的總部大樓在夜晚會進入低能耗的“休眠”模式,大部分區域的監控頻率會降低,人員活動也幾乎停止。顧燼利用Ghost之前悄悄留下的一個極其隐蔽的系統後門(Ghost似乎總有辦法在特殊生物處理科這銅牆鐵壁般的網絡中留下點“紀念品”),短暫地屏蔽了自己所在醫療艙區域的幾處關鍵監控探頭。

她如同最矯健的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醫療艙,憑借着對特殊生物處理科内部結構的記憶,以及對能量波動的敏銳感知,避開零星的巡邏機器人和能量感應節點,一路潛行,目标直指位于頂層的科長辦公室。

她不确定能在那裡找到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有。但直覺告訴她,沈昭冥的辦公室,這個她權力的象征之地,一定隐藏着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頂層的防禦最為森嚴,但或許是出于對自身實力和權限的絕對自信,沈昭冥辦公室外圍的監控反而存在一些可以利用的“盲區”——這還是上次被“請”去簽契約時,她下意識記下的。

顧燼如同壁虎般緊貼着冰冷的金屬牆壁,利用陰影和角度的掩護,一點點靠近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絕對權限的辦公室大門。

門緊鎖着,電子鎖閃爍着幽藍的光芒,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常規手段絕不可能打開。

但顧燼并非束手無策。她将耳朵貼在冰冷的門闆上,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将自己對能量的感知提升到極緻。她能“聽”到門後空間裡那股熟悉的、屬于沈昭冥的、冰冷而強大的能量場,如同沉睡的巨獸般盤踞着。

同時,她也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屬于沈昭冥的異常能量波動,似乎是從辦公室内部某個特定的區域散發出來的。

那是什麼?

顧燼的心跳微微加速。她嘗試着用更精純的精神力去“觸碰”和解析那股異常波動。

就在這時,她的精神力似乎無意中觸發了某種極其隐蔽的共鳴!她胸口那枚自動轉移到她貼身衣物上的朱雀玉扣,突然微微發燙!

緊接着,一個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權限識别信号,竟然從玉扣中散發出來,與辦公室的門禁系統發生了短暫的交互!

“咔哒。”

一聲輕微的解鎖聲響起。那扇厚重的金屬門,竟然…無聲地滑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顧燼愣住了!這枚玉扣…竟然還有這種功能?!是沈昭冥故意留下的“後門”,還是說…這玉扣本身就代表着某種可以自由出入此地的特殊權限?

來不及細想,機不可失!顧燼立刻閃身鑽進了門縫,在她進入的瞬間,門又無聲地合攏,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辦公室裡一片漆黑,隻有窗外城市遙遠的燈火投射進來,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空氣中彌漫着沈昭冥身上那股獨特的冷香和紙灰味,比白天更加濃郁,帶着一種近乎凝固的寂靜。

顧燼屏住呼吸,如同最謹慎的獵手,在黑暗中緩緩移動,仔細地搜索着任何可疑的線索。

辦公桌上很幹淨,文件都已歸檔。書架上的書籍大多是關于曆史、哲學、或者極其深奧的能量理論,沒有任何私人痕迹。

那股異常的能量波動,似乎來自辦公室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落地式空氣淨化器後面。

顧燼小心翼翼地靠近,繞到淨化器後面,發現那裡竟然隐藏着一個與牆壁融為一體的暗格!暗格沒有上鎖,輕輕一推便打開了。

裡面空間不大,隻擺放着幾樣東西:一個古樸的檀木盒子,上面似乎刻着某種封印符文;幾份用特殊材質打印、被标記為“絕密”的文件;以及…數十個排列整齊的、如同高級香水瓶般精緻的水晶小瓶,裡面盛放着粘稠的、散發着微弱腥氣的…深紅色液體!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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