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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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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受了蠱惑,又像是早已注定,他難以自持地起了反應。

花遲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對師父動了心,他原覺得這感情不倫不類,早早放棄不僅對師父好,更是對他自己好——可葉長溪那麼好。

葉長溪待他那麼好。

那樣一個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人,向自己伸了多少次手,又替自己擦了多少次血?連花遲都數不清了。

他隻記性命垂危之際,耳畔滄海吟嘯的劍氣聲,那柄迎光而來的木劍。他種花弄得泥濘時,那溫柔的指尖落在他額頭,擦去了塵土。

他沒法不動心,也沒法不喜歡葉長溪。即便他知道,葉長溪待他好,隻是因為這師徒關系。若抛開這層關系,他又能得到葉長溪的幾分不同?他沒法放棄,便想将這份感情藏起來,埋在心底,總不能困擾到師父。

可是他又做砸了。

他對那人魂牽夢萦,為之神魂颠倒。在人間更是屢屢犯上,他怎能藏得住?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葉長溪看向自己時,眸中會隐着“失望”二字。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抱着這外衫,倒在了榻上。幾下便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耳畔是葉長溪淡淡地喚他“小遲”。腦海中想起葉長溪撫摸自己額頭時的樣子——若是換作師父的手,應當會有些涼。

隻肖一想,花遲的身體便略微發抖。他雙頰悶紅,埋在外衫中,深深呼吸着萦繞在鼻尖的蘭香,如同少時坐在葉長溪懷中時,被師父的味道包圍着。

思及此時,速度不由得快變了,他急促地喘着氣,臉卻紅得更厲害了。

他甚少做纾解的事,本就不得要領,方才還偷了葉長溪的外衫,跟做賊一樣心虛。可心虛中,又漸漸攀升起隐秘的快意,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而是葉長溪的手。

葉長溪應當更是不通此事才對。師父的手法應當更加不得要領才是。

師父會臉紅嗎?應當會吧,畢竟師父吃辣子時臉上都泛紅了。

“啊……”

想着葉長溪的臉,他抱着蘭香經久不散的外衫,就如同靠在師父身上般,填塗了花遲心中難言的、肮髒生長的欲望。他洩了力,靠在枕上,衣襟半解,膻氣散開。花遲神思如同潰散,雙目無神,喃喃着:“師父……”

當葉長溪握着書卷時,他想得卻是那隻骨節分明而纖長的手握住自己的模樣;葉長溪吃着他做的飯,辣得出了汗時,他卻在想,若與之抵死纏綿,會否……也會出這樣的汗呢?

他不是一個好徒弟,從來都不是。

翌日,鹧鸪峰,不如歸。

不如歸——宿少岚的居所,即便千山層林盡染,此處依舊桃花灼灼,經年不敗,宛若一處桃花源。旁人說他張狂,他便笑着認了,在自己居所造了一處桃林,百年來未曾有花謝時。

宿少岚以朝露沏了壺碧螺春,慢悠悠地倒茶,手法娴熟,推盞至桌對面,再給自己倒上一盞,品着茶葉的清甜,笑道:“倒是難得見師弟你主動找我。”

正是葉長溪。

葉長溪與他相對而坐,看着那茶盞,茶面平靜無波:“有些事想向師兄請教。”

“哦?”宿少岚放下茶盞,這倒是極為罕見,畢竟葉長溪這個師弟,論沉穩可遠勝他這個師兄。他挑眉道,“什麼事?”他指尖一點桌面,“穆白親自泡的茶,嘗嘗。”

“若是小輩行事古怪,師兄可能猜得一二原因?”葉長溪這才端起茶盞,仔細抿了口。

宿少岚覺得他這話問得雲裡霧裡,可看葉長溪認真的神情,便難得收了打趣的心思。他隻好無奈問道:“怎麼個古怪?”

葉長溪一頓,又像是不太願意說。

“你說得小輩,”宿少岚見他這般猶豫的樣子,笑問,“是花遲?”

語氣卻是肯定。

葉長溪颔首。

宿少岚可不想管旁人師徒間的事,笑吟吟道:“師弟你既不願告訴古怪在何處,我怎麼猜?去算一卦嗎?”

葉長溪微微一頓:“……若是算卦,我便不找你了。”

即便葉長溪什麼也沒說,宿少岚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他道:“算算年紀,他也到那個年紀了。”

“……那個年紀?”

宿少岚拿起桌邊的折扇,側頭看向窗外灼灼桃夭,折扇随意指向一支,含苞待放:“十八九歲的男孩,能想什麼……哦,”他這師弟還真不知道十八九歲的男孩在想什麼,“統共就那麼幾件事,偷懶耍滑喝酒玩鬧,或是瞧上誰了,知慕少艾的事兒——淨是些耽誤修煉的事。”

葉長溪:“……”

耽誤修煉這話,由誰說都好過宿少岚自己說有分量。北冥上下,誰人不知他宿少岚年少時五毒俱全、最愛偷懶耍滑喝酒玩鬧,是令他們師父最頭疼的徒弟,天天被罰去關禁閉。

與宿少岚恰恰相反的便是葉長溪,師父對葉長溪管得最少,也從未罰過。葉長溪父母與他師父是同宗師姐弟,他師父排在中間,又尴又尬。葉長溪先天道體,出生當日九天劫雷滾落,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隻是他娘自此落下病根,仙丹妙藥難救,不過幾年便羽化而去,他爹悲痛欲絕,将修為全渡給了葉長溪,随後自戕了。葉長溪便落在了他師父手上。

父母雙雙離去,卻不曾見年幼的葉長溪掉一滴眼淚——他甚至還在父母棺椁前問“為什麼要哭”,旁人也無從猜測這小孩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情。隻有他師父知道,葉長溪在棺椁前跪了整整一個月,最後在師父面前說“我好像有些難過”。

之後他便靜靜坐在山巅,看日升月落,星移鬥轉,看滄海潮生,山岚霧霭,又在論道台坐了許多日,從不向其他同齡的孩子般玩鬧,也從不與其他峰弟子說話。師父問他看見了什麼,他卻說“不知道”。

葉長溪的修為一日比一日精進,劍法一日比一日精湛,年紀輕輕便引劍意入體,他自劍閣取出天衍劍那日,不過十二歲。北冥長老們将他視作天才,同輩的弟子卻說他像“怪物”——一個隻知修煉,而不通人情的“怪物”。除了當時的宿少岚,聽見一次罵一次說這話的人,楚鶴玄甚至拔劍與人打了好幾架。師父責備楚鶴玄與宿少岚,看向葉長溪時的目光卻更為複雜。

宿少岚歎了口氣:“穆白這小子還是性格太毛躁,這茶火候不夠,味道差了些。可不是我這個做師兄的不拿好茶招待你。”

若是李穆白算毛躁,大概北冥就不剩幾個穩重的弟子了。

也不知宿少岚說這話到底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更多些,還是無形中想炫耀些什麼的意味更多些。總之,不管是哪種用意,葉長溪都不見得會理他。

果然,葉長溪隻是嘴角牽強地一起,隻是在他那慣來無瀾的臉上并不顯露,并未發表任何評價。

他靜靜地回想着花遲進來的舉動,從他賴在鹧鸪峰的演武場打趴了一群鹧鸪峰弟子開始,到下山後晨間那些屬于血氣方剛少年人的生理反應,再是他要帶那小孩兒回北冥卻不想收他為徒,最後才是昨日鬼鬼祟祟地将袍子溜回屋。

宿少岚那句“知慕少艾”在他腦中飄來飄去,福至心靈,葉長溪忽然意識到——白鹿峰并無旁人,唯有他與花遲朝夕相對,花遲幾度見到他時的慌亂與情急下的出格在旁人面前并未出現過

——這知慕少艾的對象,似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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