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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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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宅子的走廊是很仿古的設計,三人已經走了不短的路,前方依舊是沒什麼變化的朱漆柱和青石闆地磚,最靠前的夏目貴志突然停住了腳步,疑惑的看着不遠處被數隻妖怪圍住的白闆。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名取周一解釋:“那是用來懸挂通緝妖怪畫像的白闆,畢竟除妖師當中也有不少上了歲數的人,比較習慣這個方式。”

已經湊上去的藤丸立香嘴角抽搐:“這畫風還真是......”

面前一幅幅白紙上繪制的妖怪很明顯出自一人之手,雖然她沒見過妖怪本尊,但這極簡到甚至有些兒童簡筆畫風格的寥寥幾筆......

妖怪在眼前也認不出啊。

很明顯有人比她熟悉這種靈魂畫風,夏目貴志指着最上端的妖怪畫像,偏頭詢問走近的名取周一:“名取先生,這個是我們之前碰到那隻妖怪嗎?”

名取周一神色嚴峻點了點頭。

“之前是指......那隻妖怪?”藤丸立香也反映了過來,“當時我光顧着躲避,沒仔細看到他的樣子,原來長這樣嗎......”

“而且挂在榜上就證明他還沒被抓住。”名取周一淡淡的回道,他不像夏目貴志,會對被吞食的妖怪抱有強烈憐憫心,目睹殺妖現場也隻是覺得血腥過頭,并沒有過多感悟。

旁邊的夏目倒是手緊了又緊,突然擡頭:“名取先生,我想要幫忙。如果抓這隻妖怪我能出什麼力,請一定要帶上我。”

名取周一和他對視一會兒,将兩人帶到一處僻靜的屋子,說明方法後熟練地以手蘸水畫出法陣。

點頭示意少年可以開始想象妖怪的模樣,以發動紙人前去尋找,藤丸立香緊張地看着夏目貴志閉目凝神的樣子,她就算沒有涉獵過本國陰陽術也相當清楚,世上的魔術雖說體制不同用法不一,但隻要是涉及到神秘學相關,初學者毫無經驗的情況下絕大多數結局都是失敗。

夏目那麼想要幫忙的樣子......拜托一定要成功啊,她在心裡祈禱着。

蜷在法陣中央的紙人在施法少年的命令下支起自己單薄的身體,眼看着就要飛出窗外,卻在所有人希冀的眼神下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是......失敗了嗎?”夏目貴志難掩失望的問。

原本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神态的名取周一臉色不是很好,一想到唯一會出現這種可能性的假設,他的臉蒼白幾分,低聲道:“你完成的很好,它不走隻是因為......”

為了給法陣成功添加必要的外在環境,隻點了一隻蠟燭的室内火光明明滅滅,半張臉在陰影中的少女眼睛明亮得刺目,替名取周一宣告了結果:“因為要找的「東西」大概就在這座宅子裡。”

紙人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原本停滞的身體晃動了兩下,頭也不回竄出了屋子。

夏目貴志第一個跟着沖了出去,緊随其後的藤丸立香跑動中不忘觀察着周圍環境,經過一處幾乎是無人區的角落才敢極小聲動了動唇:“Trace on”

瑩藍色光輝在魔術回路中遊走,須臾她手中就多了把造型奇特的小刀,如果不是迎着月光一閃而過的雪色,名取周一幾乎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也就是說,這個名為藤丸立香的少女,沒有借助任何外力,憑空變出了一把刀具?

名取周一遲疑着慢了半步。

片刻的時差能決定很多事情,比如他追着少女的步伐來到夏目貴志站立的和室,人群已經尖叫着逃離了大半,天花闆簌簌落下不少灰塵,勉強遮掩了地上少許的血液。

一隻大頭妖怪猛然間突破屏障落進來,漫天都是他強行突入留下的木頭碎屑,貓咪老師迅速将它沖擊軌道上的夏目撞開。

一擊未成,大頭妖怪明智的轉變目标,向剛剛被慣性波及、還沒站起來的柊撲去。

“柊!”被灰塵嗆住的名取周一艱難的咳嗽幾聲,以他的距離根本沒法趕到式神身邊,隻得一邊出言大喊,一邊竭盡所能跑過去。

快如鬼魅的身影擋在了柊身前。

藤丸立香雙手并握一把扭曲成閃電形的短刀,盡全力對着妖怪的面門刺了下去。

那一下蘊含的力度顯然比眼睛看到的更加誇張,本就沒多少思考能力的妖怪本能伸出粗陋短小的爪子,企圖将給予自己痛擊的少女撕成碎片。

旁邊及時趕到的夏目貴志在妖怪抓住少女之前就是一拳,破開一個洞的天花闆再度被撞出一個相差無幾的坑。

“老師!”

此刻無人有閑心去揣測少年的情緒波動,那微微顫抖的聲音裡是不容拒絕的厲色,貓咪老師瞥了眼夏目貴志,沒有多說什麼變回了本體,跟着妖怪被抛出的弧度追了出去。

少年原地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低着頭看不出表情的藤丸立香。

她手裡那把擁有鋒利刃口的短刀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少女垂在身側的手白淨修長,卻帶着不仔細發現不了的小小繭子。

雖然知道她過去可能經曆過很多自己沒有辦法想象的事情,夏目貴志依舊不能認同少女奇怪的搏命方式。

她的每一次動作就好像根本沒考慮過自己被傷到的可能性,隻是一味的和敵人互相撕咬,直到其中一個生命宣告終結。

沒來得及對少女說些什麼,扶着柊的名取周一招呼夏目過去幫忙,藤丸立香順勢走過去接下柊,知道那邊沒自己什麼事,她一邊問着柊有沒有需要治療的地方,一邊兩個人慢慢往外移動。

屋外皎潔的月光下兩頭巨大的妖怪糾纏在一起,注意到斑在有意把妖怪朝自己這裡吸引,夏目貴志和名取周一準備法陣的速度快了不少。

随着少年雙手合十,法陣中仿佛有自我意識的冒出一條藍瑩瑩的繩索,毫不留情朝纏鬥的兩隻妖怪撲過去。

斑迅速閃開,早已被藤丸立香那一刀刺的失去理智的大頭妖怪被捆個正着,幾秒的功夫就被吸進法陣中央放置的封魔之壺裡。

夏目貴志眼疾手快用塞子堵住出口,兩個因法陣耗力太多趴在地上的人相視一笑,被從天而降的貓咪老師一人一下賞了個“肥貓重擊”。

“你們兩個白癡!剛剛要是把我也吸進去怎麼辦啊!啊?!”

剛剛随着大流逃跑的除妖師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不少,貓咪老師的叫嚣聲中,名取周一和夏目貴志裝作自己一不小心摔倒的樣子爬起來,名取一手握着沒有增添多少重量的壺,真誠道謝:“這次多虧你了夏目。”

“我也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少年微笑。

他手中的封魔之壺忽然撐起了一對翅膀,在兩個人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掙脫男人的束縛,直直循着月色飛上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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