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隻動了動嘴唇沒有開口卻擡頭看了她眼,溫越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一時也忘了疼,開玩笑道:“你是不是想說:你怎麼這麼——”
“我的問題。”
——怎麼這麼不小心。
溫越愣了愣。
“對不起,是我突然出聲吓到你了。”周聿甯看着白皙的腳背上已經泛了紅。
沒等溫越反應,他撂下一句:等我會兒
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溫越在床上等着有些無措,這下她才突地又感覺到了腳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腦子裡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企圖分散她在腳上的注意力緩解一些疼痛。
也怪她,蠢得不行,這麼久都沒發現屋裡還有人。
不過,周聿甯怎麼會在這兒?
怎麼這麼巧?
……
溫越神遊了沒一會兒,周聿甯手裡拿着兩個冰袋進來了。
冰敷在腳上的那一刻,溫越就感覺不到一點痛了。
“疼嗎?”周聿甯輕輕拿着冰袋貼在她腳上。
溫越連忙搖了搖頭,似是不想給他心理負擔,“一點都不疼了,還很舒服。”
周聿甯仔細觀察者她的表情,見她真的是不疼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說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凝滞。
冰的涼意瞬間消解了腳上的疼痛,周聿甯半蹲在她面前低着頭隻露出黑色柔軟的發頂,周聿甯很高,平時站在她面前總是讓她有壓迫感,這會兒蹲在地上那氣勢瞬間消散了。
他許是剛轉來還沒有合适的校服,身上的這件大小倒是合适,穿着空蕩蕩的看着有點肥,不,不是有點,白色寬大的短袖蔫蔫地垂在他身上,還好他肩膀框像個衣架子一樣把校服撐了起來,他蹲下來,衣服的領子受重力有些下落。
溫越眼睛随意一撩,她發誓真的是不小心……看到了衣領下的……呃……風景。
她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她迅速移開眼睛四處瞟着,臉頰有點微熱。
有點出息吧!
腦海裡卻還不由自主地映起剛剛看到的畫面,身材還挺好 ,一看就是經常鍛煉,渾身散發着荷爾蒙的氣息,溫越控制不住地想着,隻覺得腳上的冰塊都燙了起了。
怪不徐楚看見他眼睛都直了。
周聿甯似是感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擡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睛裡帶有詢問。
溫越在感覺到他要擡眼的前一刻就迅速地将眼神落在了屋裡的藥櫃上,似是無聊的很在記藥名。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虛的都屏住了呼吸。
溫越見他好像沒發現什麼,欲蓋彌彰地适時插嘴。
“那……你沒上課嗎?”溫越問了這個問題覺得自己有些窺探别人隐私的嫌疑,又給他找補道:“還是身體不舒服啊。”
“逃課了。”
對方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溫越見他這麼坦率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周聿甯卻嘴唇一勾有些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不也逃課了嗎?”
“我請假了。”溫越理直氣壯,接着又反問道,“你也請了嗎?”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
心虛了吧。
折騰了會兒,天色已有些黑 ,屋裡也暗了下來,夏天的夜晚靜悄悄的,連蟬聲也聽不見,周聿甯給溫越敷了會兒冰起身開了燈收拾了一下地上,然後在藥櫃裡翻找着什麼。
正找着,嶽曼回來了,她先看見了杵在藥櫃前的周聿甯,“你怎麼又來了。”
他……根本就沒走。
嶽曼雖然比嶽梨大幾歲,但兩個人的性格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大大咧咧。
她剛剛出門的時候就忘了屋裡還有人,要不她也不會叮囑溫越幫她看一下。
咦,溫越呢?
嶽曼掃視了屋裡一周,看見遮簾後面好想坐着一個人,便走過去,“越兒,小梨在車棚裡等你呢。”
說着掀開簾子,看見了溫越腳上的冰袋,還不及溫越反應,對方就尖叫了起來。
“天哪,怎麼回事啊?”嶽曼看着她腳上的冰袋驚道。
“被開水燙了。”周聿甯手裡拿着藥瓶和面前走了過來,說完又補充道,“我突然出聲吓到她了。”
嶽曼搶過他手裡的棉簽和藥,周聿甯也沒堅持,畢竟她才是專業的。
“都怪我,怎麼能讓孩子自己在這兒呢。”嶽曼一臉内疚。
“沒事的,曼姐,不嚴重的,冰敷了會兒已經不痛了。”
溫越安慰道。
嶽曼卻聽不進去,一味自責自己疏忽溫越才燙傷了腳,手裡卻不停,溫柔麻利的給她塗藥。
外面天色徹底黑了下來與屋内溫馨的燈光想成了鮮明的對比,淡淡的藥水味道充斥着鼻腔竟有些好聞。
溫越想在說點什麼卻見周聿甯輕輕沖她搖了搖頭。
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