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半開的窗簾斜斜地切進卧室,霆沐在宸澤均勻的呼吸聲中醒來。他輕輕挪開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指尖卻觸到一片異常的溫熱——宸澤的背部皮膚下,隐約有藍光脈動。
"這是什麼?"霆沐用指腹輕按那片發光的區域。
沉睡中的宸澤突然皺眉,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床頭櫃上的醫療終端自動亮起,顯示出一段加密日志:
**「神經鍊接逆向程序啟動|第37次嘗試」**
日期顯示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正是他們正式同居的第一天。
當霆沐再次站在地下室門前,這次他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細節——金屬門框上刻着極小的字迹:
**「當M找到這裡時,給他看E-7314号檔案」**
輸入密碼後,全息投影在空氣中展開。畫面裡是十五歲的宸澤,正對着鏡頭調試某種精密儀器。他的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今天是第7314次嘗試。"少年宸澤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如果逆向方程式成立,就能把霆沐承受過的疼痛全部轉移回來。"
鏡頭轉向實驗筆記,上面寫滿了複雜公式,但每頁頁腳都畫着同樣的塗鴉——兩個手牽手的火柴人,标着「Z」和「M」。
醫療艙的掃描結果讓主治醫師臉色驟變:"他的脊髓裡埋着量子轉換器,正在把你的舊傷全部複刻到自己身上。"
屏幕上并列顯示着兩人的骨骼影像:
- 霆沐22歲車禍留下的腰椎裂痕,如今在宸澤的第三節脊椎上完美重現
- 去年實驗室爆炸的燒傷圖案,正以倒影形态在宸澤胸口蔓延
- 最可怕的是腦部掃描——霆沐童年因高燒受損的海馬體區域,宸澤的對應位置出現了人工模拟的損傷痕迹
"他在用神經鍊接的逆向功能..."醫師的聲音發抖,"...替你承擔所有過去的傷痛。"
當夜,霆沐在宸澤的睡前紅酒裡摻了鎮靜劑。看着那人睫毛漸漸垂落,他輕手輕腳地解開宸澤的睡衣紐扣——
鎖骨下方埋着微型注射器的痕迹,周圍皮膚因頻繁注射已經泛青。床頭暗格裡整齊排列着十二支藥劑,标簽寫着:
**「MN-9|記憶維持劑」**
使用記錄顯示,每次注射時間都精确對應着霆沐記憶回湧的日期。
"你不但偷走我的傷..."霆沐的指尖描摹着宸澤眼下的青黑,"...還偷走我的遺忘?"
沉睡中的宸澤突然無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呢喃出一個坐标地址。
坐标指向城郊廢棄工業區的一座舊倉庫。當霆沐踹開生鏽的鐵門時,黴味混着機械潤滑劑的氣息撲面而來。
月光從破敗的屋頂漏下,照亮了中央那台覆蓋防塵布的龐大機器。掀開布的瞬間,霆沐的呼吸停滞了——
這是台改裝過的神經鍊接原型機,控制台上貼着泛黃的便簽:
**「給M的禮物:把疼痛方程式反過來寫」**
**「——愛你的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