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止了念誦,那慈祥和藹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見性成佛,女娃子有些悟性。”男子歎道。
安生轉過頭看了眼少年的背影,一臉釋然之意,輕聲說道:“我也該放下心中執念,好好珍惜眼前人了。”
男人不置可否,起身離開,“你們應該有些話想說,我為你們護持。”
“等一下,我該如何稱呼你?”安生問道。
“ 放逸不羁,心有恒定,貧僧法号‘逸心’。”男人來到阿戍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身後。
看到安生正眉眼含笑地望過來,阿戍驚喜萬分地沖了過來。
“姐!”他一把抱住了安生,喜極而泣,“那秃驢沒有騙我,我還以為你再也想不起來了。”
安生拽着他蹲了下去,摸了摸他的頭。
“好了好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為了救我,在水裡泡了多少天了?”
“被那秃驢耽誤了一天,才知道你在這裡。前天我偷偷進去找了一會兒,沒想到第二天就碰到你了。”阿戍回道。
看來那倒黴的小桃,碰到的就是阿戍了。
“對了,你不要沒有禮貌,怎麼能叫人秃驢呢!”安生捏了捏他的臉,吹破可彈,竟然比女孩子還要嫩。
“你根本不知道那秃驢有多過分。”阿戍咬着牙,講出了安生被抓走後的事情。
他被打暈後,那逸心并未遠去。
他帶着阿戍一直跟在金甲人的身後,看到了安生經曆的一切。
他在這蜃境中待了多年,早已對大部分地方熟悉于心。
阿戍醒來後質問起逸心,為什麼引他們現身,驚動了金甲人。
逸心倒是毫無隐瞞,十分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闖入這蜃境已多年,一開始隻想着如何毀掉這個地方。
無奈錯估了這個地方的複雜程度,他雖然能力高強,但獨木難支。
自己一個人自保容易,解決這個蜃境卻是難如登天。
他在蜃境中苦等多年,好不容易碰到了李想,可惜對方是個手不能提的姑娘。
那丫頭心思又多,編了個理由哄騙他,然後逃跑了。
過了幾天他又碰到了安生兩人,有了李想的前車之鑒,逸心觀察了兩人許久,覺得他們藝高膽大,倒是個可以合作的好夥伴。
又怕兩人不信他的話,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逸心便引他們現身,驚動了金甲人,好好體會下這蜃境的可怕之處。
他低估了安生的血性,這女娃子拼命起來,可比一般的男人都強上幾分。
逸心心中高興,覺得離開這蜃境的日子近在眼前,自然對阿戍知無不言,毫無隐瞞。
逸心在這蜃境中生活了多年,為了解決這個地方,鬧出了不少亂子。
安生兩人提起他的樣貌,自然引起了那群怪物的警覺。
“怪不得帶個帽子,是想隐藏自己和尚的身份。”安生聽完啧啧稱奇。
酒樓外雖然人來人往,一個閃亮的光頭确實容易引人注目。
安生想起酒樓裡說書人的故事,又高興了起來,“太好了,是和尚,我們有救了!”
那說書人的故事中,和尚正是離開的關鍵。
“姐,你竟然不生他的氣……”阿戍對于她的腦回路有些無語。
“我們素昧平生,難道讓對方舍生忘死地從金甲人手中救下我們這兩個累贅嗎?那我們也太自以為是了。”
“他在這裡待的時間不短,心智非常,必定吃了不少苦。”
“他既然有信心喚醒我,拿我當探路石也好,考驗我的心智也罷,都無所謂的。”
“隻要能帶我們逃出去,這些苦算什麼?”
“當然!被算計了,我還是有些不爽的。”
安生看了遠處放哨的逸心一眼,見對方雙耳微動,或許聽力極佳,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便話鋒一轉。
“剛才他喚醒了我,又讓我心中的執念釋然了不少,功過相抵,我們扯平了。你也不要再叫他秃驢了,怪難聽的,跟着我一起叫他的法号,好嗎?”
“好吧,是我偏激了。”阿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你隻是太擔心我了,才遷怒于他,我知道你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安生笑道。
也許是特殊的經曆,讓阿戍變得比同齡人少了些人情味。
他僅剩的一絲溫情都給了安生,對外人一向不假顔色。
兩人談完心,便招呼着逸心回來。
安生還有些地方不明白,問起了他。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我們的幻覺?”安生說出自己的疑惑。
“這幾天,你弟弟已經和我說了你們過去的經曆。此處與你過去遇到的那些地方,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