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長歌施粥小半月,姬月就蹲了她半月,那是送花獻佛,甜言蜜語,她是妖,相長歌就是佛,一點都不帶動心的。
這天,姬月大膽跑到了相長歌的卧室,躺在床上,相長歌一進去眼前就是香豔場景,她先是皺眉,然後關上門朝她走去。
姬月眼看有戲,立馬在床上跪起,“好姐姐,你我如此般配,今日就從了我吧。”
相長歌挑眉,卻不想一把扯下床頭挂的簾子,重重扔下去,遮住姬月的身子。
姬月眼前模糊一陣,用手連忙去抓住簾子,頭頂傳來冷淡至極的聲音,“勾/引皇家公主,你不要命了?”
姬月哂笑,摸着肩膀上裹的簾子,眼神拉絲,“公主又怎樣,我也是公主,公主配公主,完美,不是嗎?”
相長歌眯眼,“你是樓蘭公主,姬月。”
姬月假裝驚訝:“姐姐怎麼知道的?”
姬月全身上下穿的戴的價值不菲,相長歌也曾觀察到有人在暗中保護她,這陣仗,非富即貴。
相長歌懷疑,便回了一次軍營,和相九陽打探了敵國情況。
原來這樓蘭,從前一直是北芳國的附屬國,這幾年心态不平衡,他們不認為自己低人一等,便要開戰,奪回本該有的權利。
現在對面帶兵的将軍是樓蘭王唯一的兒子—姬誕,跟着出行的還有他的妹妹姬月。
相長歌到這裡就明白了,纏着她不放的是樓蘭的公主姬月,而不是什麼月兒。
當然姬月這反應,證實了她并沒有打算隐瞞,她就是要相長歌懷疑她,調查她。
相長歌:“姬月公主癖好獨特,樓蘭上下沒有不知道的。”
姬月慢慢穿回衣服,還是一身紅色,銀帶收腰,裙擺上繡着珍貴的寶石,她散着頭發,歎歎氣,語氣裡有種老公不行的怨氣:“長歌姐姐沒看上我,我這一世英名可真是毀了。”
什麼英名?愛好女的變态跟蹤狂還差不多。
“姬月公主,你這樣真的不會讓人覺得你有叛國之心嗎?”相長歌好奇堂堂一國公主,是怎麼做到如此風流快活的。
姬月陰森笑道:“誰敢,誰敢懷疑我砍了誰的頭。”
“可我不敢。”
相長歌推開窗戶,這是二樓,“還請公主怎麼進來的怎麼出去。”
姬月光腳擦在地上,粉紅的腳跟輕輕踮起,她湊到相長歌耳邊,宛如蛇妖盤旋:“姐姐,你好狠的心。”
相長歌俯視她,“滾吧,不要我說第二遍。”
姬月一氣之下走到窗邊,語氣堅定道:“相長歌,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求我。”
相長歌露出優越的側臉,眉骨硬/挺,口吻冷峻:“放心,隻有你求我的份兒。”
姬月從來沒在别人那兒受過這種待遇,心中是又恨又愛,想要占有她的心逐漸強烈。
相長歌在她面前露出了邪惡的一面,她不是耐心很好的人,也不是聖人,她讨厭自己的自尊被人當作玩物。
姬月看起來就是玩弄感情的騙子,不可信。
一抹紅色從窗邊消失,姬月武功不錯,能上來就能輕松從二樓下去。
樓下白芍接應她,為她披上外衣。
姬月消失在拐角前回頭,朝着相長歌意味深長笑了一下。
相長歌關上窗,從懷中拿出剛剛收到的信放在桌上。
白皙的手指摩挲紙面,如同裡面有什麼珍寶一樣,撕開的動作十分緩慢小心。
時間恍然一過,原來已經有半月之餘,相長歌看着信的内容,嘴角揚起了這些日子裡最喜悅的笑容,一封信好像滿足不了她,心中怅然之感依然存在。
她閉目,手背關節彎曲,指甲陷入虎口。
睜眼時,眼中布滿血絲,一怒之下推開桌上的茶杯。
哐啷—
玻璃碎裂如同共工怒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茶水傾注而出,和此時相長歌的心境一樣,心口破裂,思念之情無處安放,四散而出,在五髒六腑遊蕩,鑽心的疼傳遍全身。
這條路的盡頭是顧采薇,所以她就算再痛苦也要走下去。
片刻後,情緒藏于人後,所有的脾氣隻有她自己知道。
藏好信,相長歌走到床邊,皺成一團的床單,上面還留着一條姬月的絲帶,絲帶仿佛有魔力,看見它
相長歌皺眉,朝外大喊:“來人。”
門後走來一位女子,是相九陽安排的宮女陽花,“公主,有什麼吩咐?”
“全部換了”相長歌指着床上。
陽花驚訝:“床也不要了嗎?”
相長歌扶額,忍着脾氣說:“床上的東西全都扔了。”
陽花背後冒汗,“是,公主。”
陽花利索跑過去将床單四角一掀,然後拉在一起,被子還有絲帶都裹在裡面了。
相長歌皺眉看着她的動作,絲帶飄在空中,她忽然有了想法,伸手将絲帶扯出來。
陽花被大團被子糾纏,根本沒發現,她艱難走到門口,口齒不清說:“公主,那我先下去了。”
“嗯”
相長歌将絲帶随意扔在桌上,姬月也可以成為她帝王之路的棋子,姬月身份尊貴,聽聞,她的哥哥姬誕也就是未來的樓蘭王,十分寵愛姬月,在姬月每每犯錯時,姬誕總會擺平或者視而不見。
如果讓兩人臣服與她,樓蘭國也就臣服與她。
此方法艱險,但如果成功,在未來能成為她登上帝位的主要助力。
壞處也就是背上通敵賣國的罪名,相長歌決心做亂臣賊子,造反之心刻在骨子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清清白白坐上皇位,多一個少一個罪名都無所謂。
隔日,一行人收拾好東西,在去下一個鎮子前,他們要回軍營一趟。
相長歌騎馬先到,到了軍營引入眼簾的是墨沈凡和相九陽争吵的畫面。
她下去,士兵為她牽走馬,她則走向争吵的兩人。
“此事我不會同意!”墨沈凡絲毫不顧上下尊卑,指着相九陽鼻子說話。
相九陽臉色泛紅,聲音有些嘶啞:“墨将軍,此戰打了多久?半年有了吧,咱們和樓蘭一直這樣下去,誰都不會有好處,兵力和财力隻會越來越少,死的人越多,人心越惶恐。”
墨沈凡暴躁如雷:“你想都别想,信我是不會讓送去皇宮的,兵沒有了就去征,錢沒了就找上面撥,要是現在放棄了,什麼都沒了,以前死的弟兄白死了,他們吃的苦白就吃了,我墨沈凡絕對不允許撤退!”
相長歌走到相九陽身邊,“皇兄,消氣。”
相九陽這才發覺相長歌的到來,眨了眨眼,拉着她訴苦:“四妹,你說說,沒有意義的戰是不是該及時止損?”
相長歌蹙眉:“發生何事了?”
相九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表情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他說:“我觀察戰事半月,根本就是送人上去死,兩邊都在硬撐,自從此戰開始到現在死了三萬士兵,以後隻怕死的更多,我想樓蘭隻是想要脫離附屬國這個稱号,那我們就給他們,早日說和,早日讓士兵回家。”
墨沈凡在一邊咬牙,想要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你放屁,老子是不會停戰的。”
相長歌目視前方,勸道:“墨将軍,皇兄意見你不必如此決絕反對。”
“你以為我沒想過說和?三個月前我就經陛下允許像樓蘭寫了停戰書,可他們呢,不領情,還要我們還給他們從前割給我們的土地,簡直不可理喻,不知好歹!”
相九陽:“居然有這回事?為何墨将軍剛剛不講?”
墨沈凡本來就煩相九陽這個花瓶,平日和他一同出行都離的遠遠的,今天倒好湊到他跟前說了這麼一通話,搞的像他故意讓士兵去送死的一樣,火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了。
墨沈凡不想解釋,轉身進了帳篷裡。
相九陽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後悔剛剛的語氣,轉頭對相長歌說:“我是不是該去道個歉?”
相長歌:“皇兄也沒錯,何必道歉,此時是誤會,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
“真的”相長歌輕輕微笑。
相九陽搖頭,“也隻能這樣了,對了,四妹怎麼突然來了軍營?”
相長歌回答:“我們要輾轉下一個鎮了,所以回趟軍營,向皇兄彙報情況。”
“鎮上災民很多都是周邊村莊遷去的,沒住的地方也沒有銀子,大家都聚在街邊乞讨,這次戰事确實造成了很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