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來殺了。”相長歌說的輕飄飄，好像這是一件不重要的事。

碧珍被侍衛帶走，門被關上。

顧采薇跑上去想要打開門，卻發現門被鎖了，怎麼拉也拉不開。

傳來拔劍聲音，顧采薇趕緊附在窗邊，隔着模糊的窗紙去看，地上跪了一個人，兩邊是拿刀的侍衛，最前方筆直站着的是相長歌。

利刃劃破空氣，一抹紅色噴灑出來，形成優美的弧線。

顧采薇瞳孔一震，燕兒捂着嘴，在她後面站着，聲音顫顫巍巍問：“薇兒，你真的不走嗎？”

顧采薇愣愣回頭，眼前眩暈，隻看見燕兒嘴巴上下動，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我已經準備好一切了，如果你還想跟我一起走，隻需要多出一份銀子。”

“你要是沒有，我借你，現在外面大亂，皇宮實在是不适合呆了。”

“就算你對公主感情再深，也沒必要把自己性命搭進去。”

燕兒隻顧自己說，也沒注意到顧采薇發白的臉。

“我知道公主想要造反，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覺得…”

砰—

話沒說完，燕兒擡眸一看，顧采薇跪坐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燕兒連忙跪到她身邊，撐住她的身子，着急詢問：“薇兒，你哪兒不舒服？”

顧采薇喘着粗氣，側面，艱難伸手想要去抓燕兒的衣袖。

“救命啊！”燕兒朝外大喊，身下，顧采薇死死攥着她的袖子，張着嘴想要說什麼。

燕兒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此時的情況真的吓到她了，她低頭附在顧采薇嘴邊，“薇兒，你想說什麼？”

顧采薇喉嚨像被人掐住了，聲音十分微小。

“公主…她，我……”眼珠一轉，顧采薇閉眼垂下頭，再也沒了生氣。

薇兒感覺不到她的呼吸聲，緩緩擡頭，眼淚滑下，她不敢相信，去喚她：“薇兒？”

“你别吓我。”

哐當一聲，門被踹開，相長歌神色倉皇，視線下掃，呆在原地，剛剛聽見聲音她便匆忙跑進來，高高豎起的長發散落幾根貼在脖子上。

燕兒哭着看向她，“公主，薇兒她……她走了。”

相長歌蹙眉，她邁開步子，站在燕兒和顧采薇屍體跟前，然後跪下，她動作緩慢，但跪下時膝蓋發出沉重的響聲。

她低着頭，伸出手指放在顧采薇人中上，良久，什麼感覺也沒有。

“怎麼可能”相長歌還沒反應過來，嘴裡呢喃着，“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燕兒搖頭：“我不知道，薇兒明明趴在窗邊看，我慌了神，一個勁和她說話，再次注意到她時，她就倒在地上了。”

相長歌含着淚，什麼也沒說，雙手從燕兒懷裡接過顧采薇。

“出去”她顫着聲音說，然後吩咐：“去把所有太醫叫過來。”

燕兒抹了把眼淚，她知道相長歌的痛苦，現在她需要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她腿麻了，扶着牆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眼前場景讓她心酸不已。

相長歌近乎崩潰地環抱着顧采薇的屍體，一隻手在屍體上遊走，似乎在尋找一絲溫暖，或許還有救的證據，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往日的平靜在此刻崩塌。

燕兒突然恍悟了什麼，瘋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