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樓蘭王是姬誕，樓蘭在十年前已從北陵國分離出去，獨自成國，并且拿回了曾經獻出的土地。

這是相長歌許諾的，她做到了，即使過程中遭遇了很多，受了很多人的憤怒，但她都扛過去了，現在一切安甯。

姬月勾唇笑，諷刺道：“你還真是重情重義。”

相長歌沒離她，直直向顧采薇走過去，“讓你受驚了。”

顧采薇搖頭，“姬月公主挺和氣的。”

姬月白她一眼說了句：“蠢貨。”

相長歌轉身對她說：“她不是你能罵的。”

姬月想要刨根問底：：“這麼護着小傻子啊，憑什麼，選她都不選我？”

相長歌看了看顧采薇，輕聲回答她：“并非你的問題，隻是恰好我的答案是她。”

“你怎麼就知道你的真命天女是她呢？”姬月紅着眼問。

相長歌垂眸，想到了從前，嘴角竟然溢出一絲笑來：“憑心。”

心為她跳動，為她持續蓬勃生命。

姬月聲音提高幾分：“你根本就不熟悉她！說不定連她的底細都沒查清楚，你就敢這麼護着她，你不怕未來哪一天她拿刀對着你嗎？”

相長歌反過來問：“你又不會嗎，說到底……誰都可能變心。”

“況且，我和薇兒孩童時便在一起，她真心對我，就算她要拿着刀刺我，我也毫無怨言。”

比起孤獨一個人死去，死在顧采薇手裡她或許還能開心些。

她想，顧采薇至少會為她的死久久難以釋懷。

刷新姬月的認知，原來她一直追尋的神仙姐姐，也隻是凡人一個，陷進愛恨嗔癡裡便出不來，這不是她要的。

說不上釋懷，但姬月也算看清了。

她徑直離去，在最後留在一句：“神仙之軀不該有凡人之心。”

她想要的就是得不到的，她喜歡有挑戰的事物，從前她是被相長歌那身清冷脫離凡塵的氣質所吸引，越接觸她越發現這個女人很有趣，有秘密有欲望有野心，和她簡直天生一對。

現在她不得不告訴自己，都是她的錯覺，或許這樣能讓她更好放下相長歌，十年，不短的時光，她的感情幾分真幾分假她也捉摸不透。

顧采薇想要感歎，但細想也沒什麼要感歎的。她唯一傷感的是相長歌對她的感情。

燕兒默默退出去。

相長歌疲憊閉眼，顧采薇問：“我幫你把頭冠取下吧。”頭冠上金的銀的都有，重量不輕。

相長歌低頭，顧采薇緊接着就上手，她沒弄過，過程有些曲折，她有時候扯到了頭發，她自己都心驚一下，但相長歌沒有動靜，就是這麼靜靜等着。

“好了”顧采薇趕緊放下沉重的頭冠，手都酸了。

相長歌也松了一口氣，直起腰，原本整齊的發絲被顧采薇一陣弄變得糟亂。

顧采薇笑了一下，踮腳上手撫平發絲。

相長歌深情看着她，“薇兒，謝謝你。”

給顧采薇整不好意思了，不就是小事一樁嘛，她挑眉：“我什麼都不幹你都能誇我。”

“嗯”相長歌不加隐藏地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