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卻意外平靜。
不過她的安靜也沒維持多久,很快,王芬便被數不清的力量抓扯着衣服強行弄醒了。她睜開眼,居然發現眼前圍了一大圈陌生女人,皆兇神惡煞的盯着她,不知要做什麼。
“你們,有何貴幹?”
突然開口說話,她站起身啞聲道。
女人們見她有反應,随即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一個問:“你叫王芬?”她點點頭,随即便被一拳頭撂倒了。就照着面門打來,她當即痛得彎腰,懷疑自己的鼻梁已斷了。
正要發怒,那些女人卻比她更怒,将她圍在正中央,唾沫星子橫飛的指着罵。
“臭婊子,你比窯姐兒還不如呢,待在家裡就接客了?你怎麼不上大街去賣呢?”
“我丈夫說你躺床上就跟條死魚一樣,我還奇怪,原來是你們約定好的啊,你還挺會玩兒。從前在哪兒高就啊?”
“還能是哪兒?我剛一看她就覺得面熟,這不城東王主簿家的那個庶女嘛!”
“誰?”
“嗐,就那天被扔出家門,一直哭哭啼啼的那家。那時還以為是官小姐,沒想到啊。”
“什麼官小姐,哪家的官小姐這麼給家族丢臉?八成是上門去賣的,人家不要她死皮賴臉就給丢出來了啊哈哈哈。”
“說得對,肯定是這樣!”
“沒錯沒錯。”
……
“胡說,你們胡說……”
不堪入耳的嘈雜,王芬艱難直起身,眼圈兒與鼻尖是最紅的。咬住唇,她望向所有女人的眼神中是精光射電的,不屈不撓的。
“你又是誰?憑什麼打我?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嗬!是嘛?”正中的女人嗤笑一聲,看看衆人,又挑弄地握住了王芬的下颌,然後反手就是幾耳光。啪啪啪——這殺豬宰羊,抱娃劈柴,一肩挑起家庭重擔的力量絕不可輕視。不過幾下,就将王芬唇角打出了血,牙龈滲出紅絲,嘴巴高高腫起。
“聽不懂是吧?”女人一把攥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揚起頭顱,而背後,還有多個女人制住四肢防止逃脫。“那今天,就打到你聽懂。”
女人們早已盤算好一切,為了丈夫的臉面,一緻決定将王芬痛打一頓就算結束,她毀了容,男人們自然不會再去,更何況若再有下次就見一次打一次,打到,她不敢再浪。
按規矩,本該直接沉河。
如此,簡直便宜這個婊子了。
正要拖着人往更狹窄無人前往的小巷裡去時,身後忽然來人了,響起呵斥聲。
“喂——前面幹什麼呢!”
男人的聲音,女人們霎時作鳥獸散。留王芬,癱倒在地,胸口大幅度起伏,感覺連話也說不出了。
而來人,便是李一塵跟杜月寒。
“王姑娘,王姑娘?”杜月寒率先發現那地上躺着的是誰,連忙奔上前,将王芬抱起身施救,見人意識還算清醒,才放下心。
“你這是怎麼了?”
杜月寒關切道,李一塵也蹲下身一同查看,王芬半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本應是開心的,眼淚卻比笑容先一步出現了。
“恩公、兩位恩公啊,你們可來了……”
音色顫抖,如斷線珍珠,收不回的燕子風筝。王芬淚如泉湧,這一回再沒了任何顧忌,抱住了二人的手就是大聲訴苦。
雖然泣不成聲,話語依舊斷斷續續,他二人聽着,也大緻搞清了究竟發生何事。
她再次被趕出家門,不認識的女人們突然出現就來打人了。好痛啊,恩公,快幫我看看鼻子是不是斷了?
抓住了杜月寒的手就往自己臉上碰,王芬力道頗大,且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杜月寒輕松掙脫開又給她大緻看了看,得出結論。
“沒事,王姑娘放心,隻是有些瘀血,這些天要好好養着。來,我們扶你起來,先去劉姑娘的店裡開點藥吧。”
“不!我不去!”
一聽這話王芬掙紮不停,他二人無法,便隻能将她送回家,畢竟,在這外面也不像話。
就在這時,門忽然自己開了,是老太婆。
在外面開始鬧起來時她就趴門縫上觀察了,一看那動靜更不敢開門了,直到此刻,又聽見王芬那死丫頭惡人先告狀,老太婆氣得不行,一下打開門,決定好好辯一辯是非黑白,孰對孰錯。
也讓其他人看看,這王芬都做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