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沖着俞沉水微微點頭,杜一顔在旁邊深深做了個揖。
而俞沉水仿佛沒看見一樣,正眼都沒瞧一下,略過兩人身邊,自然地在主位落了座,坐下之前有仙子麻利的為他墊上兩層軟墊。
那攙着俞沉水的小胡子倒是給了兩人一個不屑的白眼。
随後,他溫聲細語的開口說:“杜莊主,在下聽人報......幻境被動了手腳,打不開了。裡面情況也不知如何,是也不是?”
“是......”杜仲正開口說,俞沉水打斷他:“站在這裡做甚,坐吧,别傳出去說我們天機殿怠慢了杜莊主這位......前輩?”
“出了事,杜莊主不願意打開幻境,底下淨是些議論我們天機殿的,這讓我們面子不好放啊......”俞沉水聲音雖然柔和,卻及具壓迫感,随後他話鋒一變,輕聲吆喝道:“嗯,那兩個叫什麼......李漆,蔣......深,上來。”
這正是負責“仙門大選”散修比試的兩位天機殿修士,也就是還在看台下跪着的那兩個,雖然他們其實一個叫李深,一個叫蔣漆......但是兩個人不敢說,隻得認了自己的新名字。
李深便是杜仲口中的上屆“仙門大選”榜首,此時榜首顫顫巍巍的跪在俞沉水面前的地上,說:“護法大人請講。”
俞沉水:“離那麼遠作甚,能吃了你不成,來,上前來。”
李深剛跪着滑到俞沉水身旁,沒等衆人反應,俞沉水運了不知幾成氣力,對着李深就是一巴掌,險些把人掀下看台。
俞沉水接過一旁仙子遞來的擦手絹布,細心的擦拭過這隻打了人的連紅都不紅一下的手,語氣依舊柔和:“帶着人去把幻境打開啊。”
李深受了這一掌魂差點沒被打飛,半張臉已經不成樣子,他嘴裡鮮血突突的往外直冒,剛想吐出來,低頭卻是俞沉水用來墊腳的錦緞,不敢吐了,于是硬生生把幾口鮮血咽回去,感恩戴德的帶着人想辦法開幻境去了。
俞沉水的目光看了看蔣漆,蔣漆自以為心領神會:“左護法明察那作亂之人小人已經抓住了正關在下面的柴房裡隻是他一個人決計是辦不到此事小人懷疑那幻境裡必然還有他的同夥這人眼下暈過去了等他醒了小人定問出他的同夥和那指使他的人!”蔣漆一口氣從頭說到位尾,管你聽沒聽清的倒豆子一樣倒了個幹淨。
俞沉水笑笑:“嗯,不錯......隻是在下還未開口,哪裡有你說話的份?”他話音一落,一股肆虐的威壓直逼蔣漆,将本便跪在木制地闆上的他直接嵌了進去,翻飛的木屑不少紮在他的皮肉裡,鮮血直流。
“去把人帶上來,在下現在就要知道怎麼回事。”俞沉水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蔣漆把自己從坑裡拔出來,連滾帶爬的也走了。
杜一顔有些看不下去,欲上前去,卻被杜仲兩指頭一碰手背,給攔了回去。
杜仲本人坐在椅子上沒動,并且什麼話也沒說,隻等看俞沉水安排。
李深那邊招呼幾十個修士,對着玲珑幻境的陣眼就要起爆破陣,沒成想那陣眼忽然自己崩開了,衆人眼前皆是一花。
......
商玄台看着周圍圍得一圈人,也不知道嘴裡振振有詞的念的什麼咒,他毫不在意的朝别處看了看,終于找見一邊提着常崖的嚴青黛,嚴青黛好像也正在看自己。
商閣主眨巴眨巴了他勾人的眼睛。
李深心想我這陣還沒起完呢,所有人怎麼都自己出來了。
于是原地把爆破咒改成了束縛咒。
“天機殿辦事,諸位待在原地不要動!所有人都不許走!”李深喊着。
廣場之中,幾十個散修亂七八糟的堆了一地,受傷動不了的,幹脆直接暈了的,大部分人都是傷痕累累,商玄台扭頭看着李深,心想喊話給誰聽呢,這些人還有幾個有能動的?
站在外面放風的小胡子,畏畏縮縮,賊頭賊腦的跑到俞沉水身邊,用着那尖嗓說:“啊護法大人,那玲珑幻境已經破了。”
俞沉水倚在坐上,說:“嗯......還算利落。”随後他又對杜仲說:“杜莊主?可否與在下前去一探究竟?”
杜仲:“悉聽尊便。”
廣場中央,幾十多位散修被排了幾排站在一起,場面有些奇怪。
天機殿來人把重傷的和昏迷的散修都一一救治了一番,不說恢複如初吧,起碼現在這個“集體罰站”基本能參加了。
雖然傷情慘重,但幸好沒出人命。
嚴青黛和商玄台挨着站在最後排,卻依舊很是紮眼,隻是嚴青黛這個人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散發那種“離我遠一點”的氣場,周圍人總是下意識的對他敬而遠之,也不知道商玄台為什麼能那麼自然的貼着他。
不少人此時視線都纏在杜仲和他那位前幾日在比試中一鳴驚人的徒弟杜一顔身上,眼裡不自覺的流露出敬仰與羨慕的神色來,隻有商玄台正在開小差,嚴青黛是商玄台開小差的對象,衆人頗為安靜老實的站着,最顯眼的兩個人卻偏偏不消停,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眉來眼去有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