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黛覺得眼前這個畫面,引不引人不好說,反正引鬼是挺合适的。
兩人沿着鎮子轉了轉,找了一家唯一開着門的客棧,這客棧的木制門頭劈了半個,客棧的名字,已經随着那半個門頭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客棧門前的帷帳破破爛爛的随着風搖擺,木制小樓僅剩的一個飛檐上,挂着個缺了一半的鈴铛,響起來堪比老和尚念經。
鬼宅。
商玄台得出這麼個結論。
鬼來了鬼都不住。
嚴青黛心裡這麼想着。
兩個人歎氣,随後步調很是一緻地踩上了吱呀作響的地闆,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吱呀。”
“吱呀。”
“嘎吱。”
“嘎吱。”
客棧裡窗戶緊閉,雖是白天,顯得也很是陰暗。因為靠近河邊,木制小樓中還透着一種陰冷的潮濕,倒是算這仲夏裡難尋的陰涼。
不過就是這種陰涼有點惹人脊背發涼就是了。
對着門的櫃面裡,坐着個半大小子,臉頰消瘦,面色蠟黃,眼睛顯得極為突出,配上這陰暗的環境,活像個吊死鬼。
商玄台感覺此地不妙,他走到櫃台前,語氣有點猶豫:“兩間......上房?”
商玄台說的有點心虛,這地方的上房感覺不太能上起來......
“兩間沒有,隻有一間,一兩銀子一晚,愛住不住。”吊死鬼店小二往桌子上一甩鑰匙,不再說話。
這個價格明顯在搶錢,可能來個正常人就走了。
商玄台對錢沒什麼概念,滄海閣作為魔教,從祖上傳下來的積蓄,閉眼能買下百十個昭國。
商閣主根本不缺錢。
商玄台在意的地方是——這種地方都能住滿???
哦。
對哦。
吳越山莊也在這兒,鎮子上隻有這一間客棧能住。
商玄台神情憂傷的看了看嚴青黛,嚴青黛點頭。
算是再次表示了一下“我無所謂。”
“......住。”商玄台歎氣,心裡想着早知道就應該在吳越山莊之前來了。
兩人拿了鑰匙正要走,卻被那店小二叫住了。
“你們兩個......身上沒帶書畫紙筆之類的東西吧......”
???
商玄台不解:“沒有。”
“别怪我沒提醒你們,有的話趁早燒了,或者趕緊走人。”
“什麼意思?”嚴青黛問。
那小二卻隻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着詭異的語調說:“如果你們是修士的話......會死哦。”
嚴青黛和商玄台用一種出奇淡定的表情看着店小二。
哦。
好像是在說:有點好奇了,想看。
小二感覺碰了兩塊鐵闆,聽完這種話是這樣的表情?這倆人還沒有剛剛聽見隻剩下一間房時的表情大。
“你們之前,這裡還來了一群不聽勸的修士,想來現在也不剩幾個人了......嗨呀,别問了!别問了!害怕了你們就走,願意住就住......”店小二突然就罵罵咧咧擺手走了。
?
這個“一群修士”不出意外,就是吳越山莊了。
吳越山莊出什麼事了?
看着裝神弄鬼離開的店小二,商玄台和嚴青黛面面相觑,随後拿着鑰匙一前一後上了樓梯。
說是樓梯,這玩意可能更像是梯子,幾近垂直的角度,隻容得下一人上下,對面要是來了個準備下樓的,要麼下樓的先退回去,要麼上樓的先走下去。
所以商玄台剛剛走了兩階,就聽見有人下來的動靜,于是商閣主從一旁破敗的木扶手上翻了下來,站在旁邊。
“有人?”嚴青黛問。
“嗯。”商玄台點頭。
嚴青黛問道:“你覺得吳越山莊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但不排除是小二有些癔症。”商玄台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