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傀要崩潰了。
眼見嚴青黛的刀又過來了,畫傀放棄了掙紮,随便吧,反正在畫裡自己也死不了。願意砍繼續砍吧,砍到你累了再解決你。
結果這次嚴青黛的小刀隻是穿過“商玄台”身旁,釘在了“商玄台”身後的石頭上。嚴青黛另一隻手抓着“商玄台”的脖頸,嘴角一擡,笑了。
畫傀看着他的笑容,感覺自己要死。
“你覺得我在畫裡殺不了你是嗎?”
嚴青黛說完,手掌發力,畫傀想要變回黑霧逃出這個新變的殼子,結果卻被嚴青黛狠狠的攥住了。
他抓的不是“商玄台”,而是控制這副假身體的自己!
畫傀一驚。
嚴青黛砍了這東西不知道多少次,他化成黑霧的時候抓不住,躲進軀殼裡又不好抓,嚴青黛遛了他半天,終于是找到了個将逃未逃的空擋,可算是逮着本體了。
“不跑了?”嚴青黛手中那銀色刀身發出一陣寒光,刀尖點在“商玄台”喉管上,畫傀覺得自己要被劃開捅個對穿。
“傷了我......你永遠都......别想......出去......”他用着商玄台的臉做着一種極為怪異的表情,五官很是不協調的胡亂擰在一起。
嚴青黛輕哼一聲,心裡想着那個人才不會做出這種表情,這輩子都不可能。
啧,畫傀覺得自己的話沒起到什麼威脅作用。
下一刻就見嚴青黛毫不留情的一提手,蜷縮在“商玄台”裡的畫傀被一把拉了出來,畫傀覺得自己要吐了。
“商玄台”在黑霧離身後飛速的癟了下去,再次變成了一幅沒有骨頭的人皮。
被嚴青黛卡着脖子的黑霧變成了個虛虛的人影,做着幹嘔的動作。
随後黑色虛影大喊:“這裡是我的畫......我才是這畫裡的神!你......不可能......”
“嗯。”嚴青黛心不在焉的附和他眼睛卻看向周圍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屍體,那些屍體有帶着面具的,露臉的卻是清一色長着商玄台的那張臉。
就算長得再好看的人,也扛不住被皺皺巴巴的堆了一地,來個天仙也好看不起來了,嚴青黛看着四周千奇百怪的“商玄台”心裡莫名有些煩躁,連帶着遷怒了這個景象的作俑者。
“畫裡的人都是你抓的,你就是‘畫傀’。”嚴青黛像是在陳述着什麼。
黑霧在嚴青黛手裡扭曲發瘋,沒有回答。
于是嚴青黛幹脆利落的用手裡長刀對着那人形黑霧的左邊胳膊,一挑一旋,那缭繞濃稠的霧氣落在了嚴青黛腳邊,化了。
“啊啊啊啊啊!”黑霧發出凄厲的慘叫,他不理解,憑什麼這個人可以無視他的各種禁制,在隻有他才能主導的空間裡橫行霸道。
“我的耐心有限。”嚴青黛說。
“我......隻抓了修士......”畫傀感覺自己被嚴青黛拿捏了命脈,掙紮無果,被迫妥協,變得很是老實。
“隻?”
“還有......還有一個瘋女人,其他人都是她抓的,和我沒有關系。我才不屑于煉化那些凡人......”畫傀小聲嘟囔。
“把你抓的人有多少算多少,放了。”嚴青黛說。
嚴青黛不相信畫傀的話,打算先救人。
“哼,憑什麼。”畫傀不服,卻好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樣,語氣又是一轉:“哈哈哈哈,就算你能在畫裡抓到我又怎麼樣!沒有我你還是出不去對不對!你救不了他們,哈哈哈,你根本......”
你根本不敢殺我。
畫傀是想這麼說,結果話沒說完,耳邊突然劃過一陣罡風,他這霧氣一樣的身形差點叫刮散了,嚴青黛在畫傀身後的地方破了一道口子,硬生生的将地圖撕開了。
他惦着畫傀就要往外走。
嚴青黛冷聲:“給你機會了。”
“等等!等等!你不能!你不能把我這麼帶出去!我沒有肉身,離了畫會魂飛破散的!”畫傀真慌了,他完全沒想到嚴青黛竟然把他這地方給破開了。
畫傀心想這個人之前根本運轉不了靈氣,進了畫中明明是任自己擺布,可他是什麼時候突破的這道禁制?!
嚴青黛本來便不算是人,他就是個化了形的杏花妖,一個妖修,拜的師門還是個魔教,這畫傀的各種禁制法術根本奈何不了他。隻是剛剛被拉進畫中時太過突然,一不注意被迷惑住了,結果畫傀捅了嚴青黛一刀把嚴青黛給捅清醒了。
嚴青黛隻恨不小心叫那畫傀看到了自己心裡不該看的東西,不能讓那個人知道,不過那個人正失憶,這畫傀多留一會兒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憐的畫傀哪知道啊,自以為抓了盤菜進來,沒想到是給人送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