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雲鏡的事,她向來很謹慎。
“拽過來。”侍衛匆忙的把在地上的炆池拽到了岑玉京身下,炆池哆哆嗦嗦,不敢擡頭。
她打量着他。
沉默。
“奴……奴………沒被别人睡過。”炆池連忙解釋,擡着頭,說:“奴才剛過十九……,還很年輕,奴身上也沒有疤痕,奴……”
很漂亮的。
他不敢說出後面的話,生怕亵渎了面前的大人物,但這話巧妙的化解了她的猜忌。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如何信你,你這樣的人口中說的話,最是不得相信。”
岑玉京冷笑一聲,把清茶拍在了桌子上,倒是也不生氣,畢竟這皮囊确實好看。
不管如何,如果雲鏡想要,她還是會送過去,不管配不配得上。
“給他更衣,洗幹淨些。能有多幹淨就多幹淨。”
她起身,看了看王娘準備的東西,一身衣衫,還有一些香丸,洗浴用品等等,确保什麼都沒缺少,準備走出房門回避。
“王娘,你也跟我一起回避,這是雲鏡的東西,你我都不能看,不能碰。”她斜瞥了一眼王娘,王娘躬身,笑道:
“知曉。”
白色的靴子停留在了炆池的身邊,炆池更是躬身匍匐,把頭低到了塵埃裡面,這卑微讨好的行為,讓她想起了行軍作戰時,從别的州域裡面搶回的官員養的暗娼。
他們跪伏在地,搖尾乞憐,毫無人權和尊嚴,任憑馬鞭肆虐也隻會開心的谄媚讨笑,像一條條被馴服的狗一樣。
她若是變态,一定會狠狠地抽他一頓,享受這一切,但她恰巧不是,便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岑玉京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随口一句:
“下賤。”
拂袖而走。
*
屋子裡面正在洗沐,水蒸氣挂滿了屋子,芳香四溢,侍從們的動作,讓炆池很不自在,長期處在陰寒之中,進了熱水是刺骨的疼痛,他有些喘不過氣,但他不敢輕舉妄動,隻任由着下人擺弄。
水閣外,王娘跟在岑玉京後面,倆人一前一後,王娘開口道:
“岑大人對殿下花的心思,也真當得起殿下的至交。”
“…”
“至交?某些人滿臉跟人欠了錢似的,不罵我廢物倒已是好了,這至交我可擔不起,污了某人英明。”
王娘笑笑,不反駁。
“大人和殿下一起長大,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有大人這樣真性情的摯友,是幸事。”
說到這兒,她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開始給岑玉京彙報:
“你托人帶來的回神香,我已經給殿下用上了,那熏香味道雖然沉,但效果卻好,殿下雖有時候半夜仍然驚醒,但睡眠已經好上太多。”
“她這些日子還在發愁?”
又是為了梁洲?
都說了是陳年舊事,偏要不信邪的大包大攬,岑玉京有些無語,啧了一聲:
“讓她還是多注意身子,有什麼聯合行兵的事,盡管提,我來給她當後盾。讓她一天少煩躁,大千世界,有意思的事情這麼多,把自己拖的那麼累幹嘛,我看着都嫌累。”
岑玉京行事灑脫,與雲鏡風格大相徑庭。
聽了這話,王娘也跟着歎息,腳步也跟着沉重:
“殿下年歲見長,話卻一日一日少,老身也明白自家殿下擔當大事,理應毫無喜怒,但這些日子少見殿下笑,愈發逼仄。”
繞過了樓閣,王娘想起了雲鏡:
“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敢肆意揣摩,既然岑大人你在這兒,又是至交好友,激一激大人的喜怒,多笑笑,終歸是好的。”
岑玉京擺擺頭,心裡冷笑一聲:
“我?我哪成啊?算了算了,不提這個,對了,官師銜的信件送出去沒。”
“送了,方才雪大,官驿怕遇上塌方,特地出去探了探路,探了路後就送出去了,明天一早,官師銜醫師肯定能到。”
“行。”
轉眼間已經到達了雲鏡的房間外頭,刺史府的主殿莊嚴肅穆,往裡面一望去,雲鏡正在位置上扶手修習,玉京一揮手,打住王娘,“就到這兒了,我去看看她。”
推開房門,屋子裡面的熏香很沉,瞬間安靜了下來,房裡面人有些警戒,嫌棄的看了前方一眼,發現是岑玉京後,沒說話,繼續眯眼養神。
修長的手指繞過了雲鏡的頭,岑玉京繞到了雲鏡身後,輕輕的摁着太陽穴,有點冰涼:“好些了嗎?”
“你送的這香不錯,有時候都能感到困意,勞你費心了。”
雲鏡說了這話,玉京加大了手裡面的力度,讓她更加放松,想到了什麼:“說起來,我去看了你挑的那個男奴。”
“哦?如何?”
“還可以,就是……估計……是暗娼。”
雲鏡眉頭一挑,也沒什麼波瀾,似乎早有預料:“知道,所以我讓你找官師銜,我要驗一驗他的身子,如果不是處子,就沒用了。”
“原來是這樣……”
滿意滿意!玉京又準備繼續說話,雲鏡搶先開口:“明早能到不?官師銜。”
“能。”說到這兒,她想了想炆池,試探的問了問雲鏡,說:
“雲鏡,你說……要是不是處子,你怎麼處置那個男鲛奴,你還要不要?”
狠戾的眉眼一動,雲鏡無語,歎了口氣,有些對岑玉京習性的無奈,“你來獻殷勤,是為了這個?”
“不要這麼想我嘛,我來看你是看你,和這個扯上什麼關系,這隻是順便一問,你這個人真是的。”
玉京受了嗆,怄氣地準備抽出手,卻被冰涼的一雙手搭上,繼續按住,讓她無法拒絕。
雲鏡提醒了那手,慵懶道:
“接着按,至于那男鲛奴,若不是處子,你要喜歡盡管拿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