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别演這一出了。”雲鏡看着倆人,王淑也識趣地繼續跪下去,倆人在内堂,戰戰兢兢,這才發現,已經出汗了。
“文書,給我。”
傳手谕有規矩,兩位太監也不敢把皇家的顔面放在地上摩擦,相視一看後,點頭哈腰:“殿下……傳手谕有規矩,你看?委屈一下。”
雲鏡嗯了一聲,起身,“應該的。”
見雲鏡起了身子,倆太監高聲唱道:“陛下手谕,如駕親臨。”
雲鏡跪在地上,擡起手,做接文書狀,兩位太監将文書畢恭畢敬地遞到雲鏡手中,“邴州刺史雲鏡領。”
接旨算是完畢了,倆位太監站也不成跪也不成,連忙上前攙扶起雲鏡。“殿下,地上涼,您小心着身子。”
雲鏡起身,接過文書,打開,一看。
一瞬之間,冷了臉色,攥緊了手指,那幾個醒目的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若沈攸帶外傷,即軍中有叛,皇妹即刻徹查叛黨剿滅。
見雲鏡的手已經掐白,李培恩猜想到雲鏡想要抗旨,倆人又一齊跪在地上,“殿下,小的該死。”
“我有些話,想問兩位公公,這封文書,是和沈攸來邴州時,一同帶下來的?”
她已經生氣,此時正在盡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氣,緩和着氣子。
“是是……”李培恩上前磕頭認錯道,“殿下,您行行好,小的……要是帶不走沈大人,小的就沒命了啊,殿下!小的隻是做差事,哪敢對殿下撒野啊,小的這條賤命死不足惜,殿下可别氣壞了身子。”
說完,匍匐在地。
雲鏡松開手指,将文書随手丢在桌子上,沉了氣:“我不抗旨。”
李培恩立馬匍匐,心裡面炸開了花,兩尊大佛都惹不起,隻要有一尊大佛低下了頭,倆人日子就還過些。
“多謝殿下。”
“但他人不在這裡,你們要到别處去拿人,沈都尉傷了本王,想來是有失心之症,本王也就沒說什麼,暫時關押了。”
“唉唉,小的這就派人去接。”
“一刻鐘。”她冷聲。“等一刻鐘。”
李培恩終歸是皇帝身邊的太監,人情世故拿捏的妥當,雲鏡既然已經開了生局,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不管雲鏡幹什麼,隻要自己帶回去一個活人,到時候什麼事情都往雲鏡身上推就行了,回去,頂多挨一頓闆子。
就算是把屁/股打爛,那也值了。
“唉唉,小的立馬去準備馬車!”倆人面面相觑,高高興興,把頭磕的叮當作響謝恩。
雲鏡起了身子,淡定道:“右缇,跟我來。”
“屬下領命。”
雲鏡起了身子,走到了内堂外,底下磕頭的兩個宦官還匍匐在地,她停了腳步,瞄了一眼兩個宦官,淡淡說:
“有多生的事端,就推到本王頭上吧。”
李培恩心裡一怔,立馬把頭匍匐得更低,“殿下?”
“有多生的事端,往本王身上推。”
李培恩和王淑面面相觑,才擡眼看遠處的雲鏡,眼瞅着,雲鏡就消失在了風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