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偏院子的房門,頭仍然有些昏沉沉,身形也有些踉跄,但雲鏡的心情,已經緩和下來了不少。
走向主殿的路上,斜眼便看到了岑玉京,她正在主殿旁的紅梅樹下圍爐煮酒,她皺眉:“你?來幹嘛?”
“找你呗,陪你說說話。”
雲鏡歎了口氣,說:“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歡同人說知心話。”
“我當然知道啦,看你也喝酒了,算了,這酒我就自己喝了,過來坐一坐,我就不信你睡得安穩。”
雲鏡走過去。
岑玉京在主殿邊,支了個茶盞,在圍爐煮酒,她選的位置還不錯,在梅花樹下,點點紅梅随寒風飄洋,落在桌子上,煞是好看。
上面擺了些甜點,恰巧雲鏡沒有吃飯,拿起一個甜點往嘴裡一塞,就落座。
禦史府沒有太多生氣,隻有此處有支鮮豔的紅梅,但紅梅開得并不好,枯幹占了大多數,頗有些零落。
“你從偏院子出來的?”
“嗯。”兌了後水,就下了糕點。
“他技術怎麼樣?”
雲鏡:………
“我不感興趣,沒做什麼……”
岑玉京上下打量了一下雲鏡,此時此刻她身上還帶着香氣,頭發頗有些淩亂,嘴唇濕潤,一看就是有過香吻溫存。
她不信,繼續問道:
“什麼都沒發生?”
雲鏡好像正在思考什麼東西,又拿起一塊糍糕放進嘴裡面,淡淡說:“發生了。”
岑玉京正在斟酒的手一停頓,立馬把酒盞放下,湊上前去,興奮問道:“你把他強/j了?”
雲鏡歎了口氣,“别逼我在這麼文雅的地方扇你。”
“切。”
“我強吻了他……”她說話很悠閑,每一句話,都很平靜。
“什麼?強吻?啊啊啊啊,我聽見了什麼?”岑玉京一瞬間,整個人熱情高漲,眼神裡面放出了金光,想要了解更多。
要知道,她與雲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放浪形骸,她克制知禮,雲鏡與她相交了這麼十幾年,雲鏡從來沒有碰過任何一個男人,也對這些并不敢興趣。
如今,她這是聽見了什麼?
“然後呢?”她繼續追問。
“沒有然後了……”
岑玉京敗下陣來,汰了一聲,表示無語,“我還以為呢?會發生什麼?”
雲鏡的頭有些痛,捂緊了自己的頭,本來之前睡眠就不太好,如今喝了酒更是,她緊攥着眉:
“我喝太多酒了,沒控制住,見他在哪兒,一時生氣,就……”
“你喜歡哪個男奴不?”
聽着這稱呼有些刺耳,她有點不太适應,不過她也無甚在意,“不喜歡,我不會喜歡的,誰都不會。”
“說認真的?”
“嗯。”雲鏡說話,做事一向要經過頭腦,與一條直腸通大腦的岑玉京完全不同,“我認真的。”
“那你,真要把他送給劉钰啊?其實我看着,這麼久以來,你也沒對哪個男人上點心,這小男奴我看着怪可愛的,又白淨又漂亮,要不你就留下,自己用。”
雲鏡搖了搖頭,說道:“我留他進府,不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男寵,他需要為我做事。剛剛我也是在懊惱,我吻了他,破了原本我為主的界限,說來也是我失态了。”
“我真的很少失态…”她更顯得懊惱,有些難過。
長期以嚴厲的行事要求自己,她對自己總是多出了許多苛責,這份苛責壓抑着她,苛求完美。
“哎,你這人啊,你又不是供人瞻仰的菩薩,失态了就失态了,又怎麼樣?”
“照你這種标準,老子早就已經身敗名裂了都,不也照樣活得好好的。”
她安撫她,給她斟上一壺醒酒茶,拍拍她的背。
*
醒來後,雲鏡捶胸頓足,恨不得把喝酒後的自己掐死在刺史府。
清醒過後,她才想起了昨日,那個……人?那個一下子就把人拖進屋子裡面抱着啃了的喝醉的人?
人?
……人……?
她一生氣,一拳就打在了柱子上面,吃痛後,又收回,抱着拳頭揉。
自己明明是要教會炆池,如何學會成為一個有靈魂有血肉的人,這樣才能讓梁洲刺史劉钰真的愛上他。
她的第一步,就應該要改掉他渾身上下那暗娼谄媚的習性,還有那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便宜樣子。
但是昨天……
她把人拖進去………抱着啃了。
已經提前把他當做男寵一般侵犯了……這下子,她該如何告訴他?何為自尊自愛。
萬一炆池反過來問她怎麼辦?
她就回一句:我這人雙标,我給你的行事标準在我這兒,通通不作數。
這………
想到這兒,她懊惱,又另外一隻拳頭,打在了柱子上。
正在發瘋當中,右缇侍衛上前一步,“殿下,李禦史大人到了,王娘已經安排禦史大人住下了。”
“行。我去看看。”
*
三日之後,李禦史已經安排妥當,府中上上下下都在為禁足的事情做準備,王娘在府中精挑細選丫頭,方便安排在雲鏡身邊侍候。
雲鏡先是拜會了李禦史,又是安排了注意事項,這才把事情完全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