炆池望着紅柳,仿佛在等着回應,紅柳淡淡一笑:“多謝,沾了你的光了。”
“沒有沒有。”
“你這身衣服,布料應該不便宜吧。”紅柳上下打量了一下炆池,從上面的玉簪,到衣服的布料和做工,到他臉上那純潔的微笑,眼神變得越來越冷。
“沒有沒有,其實我不認識這個……我還沒學……這個穿着比較暖和,我要走到西廂來,外面還有些凍人,就挑了件最暖和的。”
炆池讪笑一聲,便走過去幫兩人盛飯,一連盛了兩碗飯,分别給了左伶一碗,又給了紅柳一碗,才慢悠悠地把小桌子往床邊拽,把菜端在紅柳的床頭。
最後,才去盛自己的飯。
正在盛飯的空當,紅柳忽然問道:“你這架勢,已經是殿下的男寵了?”
炆池的手一頓,愣在空中。
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同紅柳形容自己與雲鏡的關系,他愣在了原地,方才還歡喜的神色暗淡了許多:
“還沒有呢?”
炆池轉過頭來看着紅柳,說道:“為什麼會呢?紅柳公子,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殿下……”
紅柳與左伶兩個人對上了眼神,相視一笑,紅柳嗤笑說:“是不是你學得不太好啊……”
“我覺得……也不差啊。”
岑玉京的那些男寵們,其實并沒有認真的教習炆池,畢竟誰願意給自己留一個禍患呢?隻要自己按部就班地教就行,主子隻要沒點名做要求,那就隻求中庸。
自然……也有些男寵會畫一些畫,但炆池也不會發了苦工的去學,他身上有着人自然而然的劣根性,懶惰,畏難。
“這位左伶侍衛是跟着殿下許久的人,他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你沒事可以和他多熟絡熟絡,他或許可以幫你。”紅柳看向左伶,眼神給他示意,左伶似乎讀懂了他眼神裡面的潛台詞,皺起了眉頭。
炆池忽的擡頭看着左伶,左伶年紀也不大,相貌也算是個清秀之人,隻是由于常年經曆風雪,有一種與雲鏡一樣,陰森森的感覺。
“啊……可以嗎?”
左伶忽地回神過來,心裡面仍然忐忑不安,對上了炆池那純澈的眼神,看到了一雙鹿眼下高挺的鼻梁,還有那誘惑勾人的唇,忍不住吞了口水,又看向紅柳,仿佛是在質問。
紅柳笑着給她使了個眼色,嘴角勾起一股妩媚的弧度,一雙眼睛如同狐狸一樣,彎彎的。
左伶說:“對,殿下說讓我多來指教指教你。”
“那麻煩左伶侍衛了,快吃飯啊…一會兒可就要涼了。”炆池面上很高興,開心的吃着飯。
紅柳和左伶倆人,又是相視一笑,沒有搭理炆池,也跟着吃飯。
*
午飯過後,炆池還有功課,便收拾東西走了,房間裡面隻剩下左伶和紅柳兩個人。
“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給他聽?”左伶問。
紅柳臉上忽的變得十分坦然,抱着枕頭緊了緊,妩媚的眉眼對着左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隻打趣說:
“你喜不喜歡他?”
左伶沒有搭話,沉默不言,闆正地坐在凳子上,盯着遠處的花瓶,和花瓶上插着的幾根翠竹。
“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意思,剛才你的眼睛都快長到他身上去了,這麼一個天姿國色的美人,我不信你不喜歡,你要知道你僞裝的再好,我紅柳也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裕王殿下的人。”左伶低下頭,給紅柳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腰部,說話都雲淡風輕。
“你怕裕王?”紅柳忽的撐起手準備側躺,臀上的傷養了些日子,痛處已經減輕了許多,她撐着手輕蔑的看向左伶。
“看不出來啊左伶?你怕裕王?”
左伶淡淡看了一眼,說道:“你不怕嗎?那樣會沒命的。”
“左伶啊,你知道為什麼我有那麼多恩客,與你隻春宵一度,卻一直記得你嗎?”紅柳勾人地打量左伶,修長濃密的睫毛一顫,惹得人心魂一緊。
左伶坐懷不亂,一動不動的盯着他,任憑男人的妖娆手指搭上自己的臉反複摸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炆池是個什麼角色你可得想清楚,炆池雖然出身比你我低微,但他相貌長得好啊,皮相身體都是世間難尋的珍寶,這本身就是一種珍貴的資源,注定以後都是達官貴人的人……像你這樣的人求得是什麼?不過是天下權和美人鄉?可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你這一輩子都是個侍衛,隻能求裕王的庇護,和達官貴人還差得遠呢?”
修長的指尖撫摸到了鼻梁,小指頭有些蜷縮,左伶往前一靠,含住了小手指,惹得紅柳陣陣發笑:“炆池這等相貌,千百年都不一定出得了一個,達官貴人們有這個本事那也不一定能尋這麼一個人來,而現在他就在你的面前,好像……還是個處子。你要是能一品滋味,别說這一條賤命了,那就是神仙下凡了,都得羨慕你。”
咬着小手指的嘴角一用力,紅柳吃痛,嘶了一聲,嫌惡地抽回了手:“你也真是的,咬人做什麼?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怎麼?你能幫我?”
“嗬,左伶啊左伶,我可真沒看錯你啊,你和幾年前還是一個樣子,膽大妄為,心比天高。”
“我隻為美男折腰。”
紅柳揉着小指頭,食指勾了勾,示意左伶附耳過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