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走回了備戰間。
走入明亮的備戰間,雲鏡才發現,雨眠的眼睛紅紅的,還有些腫。
看樣子前面哭的挺傷心的。她有些不厚道地想。
現在看來倒是調整好心情了。雨眠随手拖了把椅子躺下,雖說沒平常那麼話痨,但也不和前面一樣抱着自己的毛毯哭。
屏幕上已經開始下半場的bp,雲鏡見雨眠精神還行也就不費心思想怎麼安慰他,全身心沉浸入了這場比賽之中。
畢竟如果能成功三跑的話,她大概還能上去打一場加賽。
……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最後一場的解說。
“雲鏡。”
“嗯?”
雨眠突然的開口把雲鏡的思路從比賽中抽出。
“你……不……算了,沒什麼。”
“今天很謝謝你,第一次上場發揮這麼好。”
“?”總覺得雨眠話說了一半,繞了半天又什麼都沒說。不過雲鏡也懶得深究這人到底要說什麼,猜不透。
雨眠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覺得說出來太不符合自己的形象。
他也算是年少成名,初出茅廬就已經是XG的頂梁柱,曾經救過隊伍于水火之間。他對于自己的實力總是自信的,也堅信着自己會成為隊伍的堅硬後盾。
今年隊裡來了新的屠夫,是一個年紀挺小的小姑娘,作為他的替補。
他倒是無所謂,畢竟他正值巅峰期,替補大概率也沒什麼發揮空間。平常訓練的時候雲鏡的存在感很低,也很少會直接參與戰術的讨論。隻有在練習女巫的時候她才會多說一些。
直到那一天隊伍裡開會讨論首發名單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位置似乎也不是那麼穩固。他感受到了威脅,但是在潛意識中仍然自滿于自己的基本功和實力。
沒想到打臉的一天會這麼快。
他在這個版本确實打得艱難,但是總歸是大部分時候能保得住下限,不至于四跑。對于屠夫玩家來說,閃現一刀斬不論如何應該能想辦法留下一名求生,這是最後的遮羞布。
可是今天他被四跑了。可以說出很多理由,比如地圖極端利好人類,比如求生者發揮好,比如他壓力大。
可是他被四跑了。
這是不能被接受的,并且是在這樣重要的一場比賽之中,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找各種理由。
他引以為傲的自信被狠狠敲擊,不至于崩潰,但是也讓他狠狠地難受了一陣。
當教練告訴他下一局讓雲鏡輪換上去打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絲欣慰,為自己不需要再走上賽場而感到竊喜,但随即又為自己近乎于逃避的心情感到可恥,痛恨自己此刻的動搖。
他有些嫉妒雲鏡可以那樣毫無負擔地走上賽場,甚至陰暗地幻想過她也會經曆同自已一樣的打擊。
可是當他坐在備戰間裡,和所有隊友一起看着她拿出紅夫人在賽場上打出這樣精彩的比賽,為之歡呼的時候,他發現,比起自己的心情,他還是更希望能和隊友一起赢。
說起來可能有點誇張,對于正有些崩潰自責的他來說,這個四殺可以稱得上“救贖“一般。
眼前這場比賽還沒結束!
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所以,他沖出去擁抱了那個小姑娘。
說不嫉妒她的四殺是假的,但是他還是很感謝雲鏡這提氣的四殺。
首發的位置可能會因此動搖嗎?誰知道呢。畢竟未來還有很多時間,他也不會一蹶不振。
究竟誰有上首發的能力,就用拳頭說話吧,雲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