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瞧瞧,都是我的錯。今日上午收到夫人庚帖,本想帶着清芷一同赴約,沒成想清芷頑劣不堪,竟一整天都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出門做什麼了。”孫蕙說得有些勉強。
“哈哈,這孩子一向如此,終日不着家。我從上午等到傍晚,還是沒等到她,想到夫人想要見嫡女,沒辦法,就隻好帶着妙雲先來赴約,畢竟妙雲是我所出,也算是嫡女。”
“頑劣?尚書夫人竟是如此看待芷兒的嗎?我今日回府,在路上看到了芷兒一個人,便情不自禁地想将芷兒帶回侯府,同她說說體己話。我倒是瞧着她知書達理,冰雪聰慧,同阿婉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麼到了你嘴裡便成了頑劣不堪了呢?”
沈桐的聲音帶着些質問,不怒自威。惹得孫蕙身軀一震,終究是敗下陣來。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了,隻是夫人剛回京有所不知啊。清芷頑劣滿城皆知,前幾日還不小心将我推倒在地,我是知道她的脾性的,倒也不會怪她。隻是知人知面卻不知心,夫人還是當心些,别被清芷沖撞了為妙。”孫蕙擺出一副大度體諒的模樣,開口勸說。
好一個颠倒是非的厚臉皮婦人啊!許清芷聽得一陣無名火。她不會真覺得所有人都是傻子都隻聽信外界無甚根據的傳言吧?
“阿芷,是這樣嗎?你盡管說便是,倘若當真如此,我便要你好好地向尚書夫人道個歉。倘若不是,我也必定為你讨個公道。畢竟你是阿婉的孩子,也像是我的孩子。我會要求你訂正陋習,當然也同樣會為你兜底的。”沈桐佯裝大道無私地問道。
哈哈哈哈聽上去好正直的一段話,但明眼人都會察覺出沈桐的心已經偏的沒邊了。許清芷聽着隻覺得心裡暖暖的。
“回伯母,阿芷本不想提的,畢竟這是家務事,一般不能對外人道。但又想到伯母待我如此好,讓我感到了猶如家人般的溫暖,我便也不想再瞞着伯母了。”說到這兒,許清芷好似委屈地再也難以抑制了,一隻手拿起手絹擦了擦眼淚。
“其實尚書夫人一直暗中克扣我的吃食,每餐隻給我和丫頭蓮兒兩個下人吃剩的快馊了的饅頭,月例也扣了一大半。可這些我都不在意,畢竟尚書府終究是我的家,尚書夫人也終究是我的親人。我本以為隻要一直忍耐就能相安無事了,卻不成想還是出現了許多空穴來風的謠言。”許清芷假裝沒看見孫蕙煞白的表情,自顧自說着。
她的眼眶中噙滿了淚水,配合着婉婉道來的音調和故作堅強的表情,惹得沈桐将手握的更緊了。許清芷見狀急忙用眼神示意沈桐安心。
“其實這些我本也不甚在意,畢竟清者自清。況且嘴張在别人身上,我也不能捂住他們的嘴。”說到這兒,許清芷狀似哽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
“隻是沒想到有一日我竟發現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首飾盒子竟不見了蹤影,問過下人後,他們說是尚書夫人派人拿走了盒子,還讓人丢在了湖中。我的退讓并沒有得到任何效果,反而還弄丢了母親唯一的遺物,我怒不可遏,便去了尚書夫人園中,果真發現了湖中散落的首飾。”
“我想上去與尚書夫人理論,卻不成想夫人竟對我冷嘲熱諷,還要推搡我,我連忙躲開,可她卻突然摔倒在地,其後我便聽到了身後父親的震怒聲。父親打了我兩巴掌,指責是我推了尚書夫人,還對我用了家法,打了我整整三十棍。”許清芷此刻好像也真的感受到了原主的委屈與怨恨,話也逐漸因為哽咽而斷斷續續。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推了我!你說是我推你,你可有證據啊?”孫蕙仍是一副強硬嘴臉。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許清芷隻覺得天空飄來四個字:臭不要臉。
“當時有許多下人都看到了,隻是他們都向着夫人,都不肯說實話!”許清芷假裝無力辯解。
“沒有證據就要抹黑母親,清芷當真是讓母親心寒。”聽到許清芷的話後,孫蕙約莫認為許清芷沒有證據,竟也裝起來可憐來,低頭擦起了臉上并不存在的淚水。
“母親可曾待你不好?你何故如此待我啊,難道僅僅因為我是你的繼母嗎?”孫蕙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捶胸頓足。
“誰說她沒有證據了?我就是她的證人!”突然一陣聲音清醇如酒,從廳外飄入了衆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