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孫婉留給你的東西，你才是最清楚的，我怎麼可能有證據啊！”孫蕙的聲音幾乎要沖破屋頂，尖銳得讓人耳膜生疼。她的質問聲在空氣中回蕩，引得在場的衆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孫蕙的發絲有些淩亂，有幾縷垂落下來，與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的液體混合在一起，黏在蒼白的臉上，使她看起來更加落魄了。

許清芷慢慢地走近孫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卻極其殘忍的笑容。她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卻帶着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嘲諷：“母親，您也知道我是最清楚的人啊？”

孫蕙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許清芷，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然而，許清芷的表情始終如一，沒有絲毫的波動。

“可我就是清點着少了這麼些東西，”許清芷繼續說道，語氣依然平靜，“要是實在不行，您去叫蓮兒過來吧。她經常幫我收拾母親的遺物，自然也是知道這些東西的去向的。”

許清芷竟差點忘了蓮兒那個丫頭了，在記憶中那丫頭似乎是一個孤兒，早些年被孫婉發現，便收養了她，将她留在了府中。因着這份恩情，她自然與自己是一條船上的。

隻是還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呢。是回了府，還是仍在街上晃蕩着？許清芷心想，不過現在這倒沒那麼重要了。望着孫蕙嘴唇翕動卻未吐出任何話的樣子，許清芷内心冷笑。

孫蕙啊孫蕙，你冤枉我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啊？許清芷緩緩垂下眼眸，那如深潭般的眼眸瞬間被長長的睫毛遮蓋，讓人無法窺視其中的真實情感。然而，那眼眸深處的晦暗卻始終如影随形。

“好了，母親，”許清芷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她在微笑，可那聲音卻聽不出絲毫的情感，“你我之間，終歸還是有一些情誼在的。”

這句話，此刻好似成為了孫蕙唯一的救命稻草。

果不其然，孫蕙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生出一絲希冀。她嘗試着堆起笑容，想要拉近與許清芷的距離。

“我就知道，芷兒你還是念着我的好的……”然而，她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仿佛是在努力掩飾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懼。

有事叫芷兒沒事叫許清芷，孫蕙倒是能屈能伸，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瞧着她那副嘴臉，許清芷隻覺得鄙夷。

“便是因着這份情誼，我也不忍心讓母親為難。既然如此，連着鎮遠侯夫人的那份與我母親的那份，您總共還我一萬兩白銀便好。”

不等孫蕙憋出下一句，許清芷便許出聲打斷。她笑得溫婉，可那雙眼睛卻不見絲毫柔情，反倒像是一匹豺狼，下一秒就要将孫蕙吞入腹中。

“我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給你，好你個許清芷，竟然敢獅子大開口啊！你是想要逼死我嗎？”聽到許清芷竟然要自己給錢，孫蕙好像忘了如今的處境般，突然起身，擡起胳膊，似是要掌掴許清芷。

許清芷也沒成想孫蕙如今竟還有這麼大的膽子，當着衆人的面竟要來打自己，不過還好，自己反應也不算太慢。在孫蕙的巴掌落下前便捉住了她的手。

在場的衆人也被孫蕙的表現驚呆了，大庭廣衆之下，孫蕙俨然成為了一個潑婦。顧安倒是一直關注着孫蕙的動作，在孫蕙舉手那一刻就立刻動手想要攔住她，可終究是晚了許清芷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