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天哪,鬼知道蕭雲征又在玩什麼把戲。
夏靈硬着頭皮應下,萬分不舍地同女掌櫃道别,不情不願地往上走,總覺蕭雲征心中很可能憋着一股壞水,等她推開房門,就能看見蕭雲征嘴角那抹笑裡藏刀的厲色。
果不其然,才踏入房門就聽得蕭雲征迎頭一句:“本侯還記着有人最不屑萬花叢中過,怎麼今日也沉溺溫柔鄉了?”
“什麼溫柔鄉,金盞樓清淨得很。”夏靈依然很是不屑地回嘴,“我和掌櫃說些女兒家的私房話,倒是侯爺煞風景——又是要派下什麼活計了?”
蕭雲征沒接她的話頭,推過來一小罐東西:“換藥。”
其實……夏靈昨日才偷懶了沒有換,原先那瓶金瘡藥還剩下一些,被她藏在包袱中。
本想着一日不換沒什麼大礙,不想次日傷口不僅不見愈合,反倒是較昨日更重,因此今天拿起杯茶水都覺疼痛。
可這也不能怪她,誰叫金瘡藥管用是管用,但倒在傷口上的一瞬卻是奇痛難忍,痛不欲生,夏靈每次都是忍得滿背濕涼眼前發暈,也不知這點刀傷究竟要幾時才好。
“謝過侯爺,”夏靈想打着馬虎眼混過去,将藥罐接過就塞進衣袖裡,“我回去就換。”
蕭雲征忽的就露出那個笑裡藏刀的表情來:“還是趁早換,免得病情加重。”
别無他法,夏靈隻得一圈圈揭開手上包裹的布條,手心仍是紅紅黑黑的一片,藥粉和血肉混在一起,稍有結痂也分不清界限。
夏靈隻看一眼又覺眼前暈眩,扭頭去望蕭雲征房内的擺設,左右不過花瓶盆景,茶具床榻,倒是雕花窗框外的景色很是别緻,在盛夏時分卻不受烈日炙烤,反倒恰巧乘了幽幽柳條的樹蔭,吹過的輕風都是湖邊荷香。
“侯爺的廂房也太好了。”她不由感歎,當初建造時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專供蕭雲征這樣的貴客居住。
“那今夜跟你換個房間。”蕭雲征眼不眨面不改,沖洗幹淨夏靈手心上的藥粉後,打開那盒藥罐将深棕藥粉盡數倒下,還沒等夏靈慘叫出聲,就又在藥粉上頭加了一層油脂膏狀的玩意,細細把整片刀傷都覆蓋過去。
夏靈不知真假,但蕭雲征也面無表情不好問話,抿抿嘴看着他換了新的布條再次纏繞好手心,比她平時對自己下手狠些。
可不怎麼疼。
她活動五指收收手掌,難道是藥膏起的作用?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些拿出來給她用呢,害得她活生生痛過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