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理解你們條子。
「走了。」
等到兩人一笑泯恩仇一切盡在不言中,我看了眼時間,對松田陣平揮揮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萩原研二對嗎,手給我。」
最初見他時這個看起來有些羸弱的年輕女性輕描淡寫說出了祓除,反而是怎麼看都不正經的五條悟用天價報酬半誘半強迫她選了更溫和折中的plan B。
現在接了個電話後冷着臉不情不願地對萩原研二伸出了手。
又是五條悟嗎?還是别的什麼人?
總之,萩原研二同樣被契約下來,松田陣平放下了心口的石頭。
「謝了。」
萩原研二比他更會讨女孩子歡心,紫色的眼睛輕巧地眨眨,張口就是熟稔的稱呼,
「以後就請多多關照啦,玉子妹妹。」
津島玉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原本抿着的嘴角詭異地上揚,
「啊…多多關照。」
希望你們不要後悔才好。
很快,兩位警察明白了津島玉子詭異的微笑由何而來。
從東京回橫濱的路程很正常,津島玉子像同齡女生一樣戴着耳機,倚着靠背刷着像是寵物,搞怪一類的視頻,同時還跟朋友閑聊幾句。
出了車站後,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她面前,西裝革履的墨鏡男恭敬地拉開車門,待津島玉子坐穩後再度回到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轎車繞着黑色的高聳大樓轉了半圈,駛入了地下停車場,津島玉子輕車路熟地進入電梯,按了地上一層的按鈕。
在津島玉子對待人命輕慢随意的态度和契約自己的抗拒間隐約察覺的事情塵埃落定,松田陣平與萩原研二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直到津島玉子離開電梯,在一段曲折的走廊後刷卡進入更加隐蔽的另一座電梯,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與一樓大廳的氛圍完全不同,深紫色的厚重地毯鋪在腳下,繁複神秘的花紋一路延伸,沉默的西裝成男立于電梯兩側,在津島玉子踏進這處空間時低頭示意。
「津島小姐。」
松田陣平打量了兩人一眼,判定配槍藏在他們的後腰處,被西服外套遮掩。
隐蔽的或是暴露于視野内的監控密密麻麻,監控區域囊括了整個空間。
随着津島玉子的前進,更多值守的成員出現在視野中,有的如同最初見到的西裝革履兩手空空,有的全副武裝,還有的奇裝異服姿态散漫,見到津島玉子輕佻地笑出聲,
「真稀奇,門内顧問居然舍得從首領的溫床裡出來了。」
津島玉子慢吞吞地一撩眼皮。
「我會告狀的。」
白石或人嗤笑。
「别太恃寵而驕,沒用的花瓶早晚會被玩膩,到那時候,你就明白...」
「中也帶給你的伴手禮我也會偷走。」
白石或人的眼神陰鸷下來,津島玉子滿意地吹個口哨,大步向前,長發甩出滿意的弧度。
首領辦公室寬闊且空曠,巨大的落地窗前是從未升起的金屬障壁,頭頂華麗的吊燈,牆壁上的壁燈把房間渲染得恍若白晝--實際上現在也正是白日,且難得的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隻不過自從新的首領繼任後,陽光就再沒能透入這方空間。
像是華麗的牢籠。
這是松田陣平的第一印象。
但同樣也是令他感到棘手的地方。
萩原研二死後,他曾為了追查炸彈犯的線索被借調到橫濱的警視廳,也曾和這座城市最大的非法組織打過交道,現在,作為橫濱之暗代言詞的港口黑手黨首領與他目前的主人輕松地交談着,那雙掌控整座城市命脈的手正親昵地圈着她的手腕。
跟魔鬼做了交易啊。
「玉子果然是胖了吧?」
太宰治抓着她的手腕比劃,像是打量新奇的玩具。
根本沒有代謝能力的身體會胖個鬼。
津島玉子空着的手拆開白色信封,信件上文字不多,她花了幾秒看完,對上太宰治的眼,
「這算遲了一年的入社考核?」
頂頭上司的臉還是笑盈盈的,沒被繃帶裹住的眼眸注視着她,漆深幽暗,卻又空無一物。
「逃掉一個,也算失敗哦。」
「你明白的吧,玉子。」
太宰治松開手掌,指腹擦過肌膚帶來細小的癢,津島玉子把信紙折疊好放回信封,再度放回桌面。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
「那麼,如你所願,首領。」
手掌撫上心口,來到桌前的津島玉子微笑着,低下頭顱。
......
廢舊工廠二樓,披着黑色大衣的女性坐在鏽迹斑斑,不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的欄杆上,晃動着小腿。
「上午十一點二十一分,Mimic,清理完畢。」
咬着棒棒糖,對着打開錄音功能的手機含糊不清地記錄。
腳下屍體橫七豎八地堆疊,紅色彼岸花紮根于累累白骨上,彙成豔麗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