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有這麼一塊地方,混亂無序,魚龍混雜,破爛棚子交錯搭建,居住在那兒的多是一些流民或乞兒,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是被官府遺棄的地方,基本是三不管之地,來到這裡的人基本是被官家的人趕過來的,京城人稱之為西地。
等到搶了東西的一群人着急忙慌地回到他們的地頭,才徹底松了一口氣,第一次幹這種事,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太驚險了點。
衆人平靜下來後,才看向他們的戰利品。
拿着包袱的人高高舉起懷裡的東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其他人被他感染,也不由得笑了。
正在這時,包袱動了動,一個貓貓頭露了出來,好奇地盯着他們瞧。
一陣靜默,随即大家都慌亂了起來,特别是舉着貓兒的少年目瞪口呆地盯着劉若蘅,下意識抱緊了她。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一群大小夥子圍在一隻破舊的鳥籠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裡沒有适合裝貓的東西,但又怕她跑了,一群人翻箱倒櫃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出來一個不知道是誰撿回來的破鳥籠。
然後不顧貓貓劉若蘅的反抗,把她塞進了鳥籠裡。
劉若蘅:貓貓無語,貓貓歎氣,這對嗎?
“狗蛋,怎麼辦啊?這可是你帶回來的。”一個矮小子瞧向中間的瘦高個兒,忍不住抓耳撓腮了,臉上的表情都皺成了一團。
狗蛋也不知道怎麼辦了,打死他都不會想到他帶回來的東西不是錢财就算了,也不是衣物,而是個活物。
他瞅着面前被憋屈關在籠子裡的劉若蘅,也是發愁,突然想出一個法子:“要不我們把她賣了吧?”
這隻貓兒通體雪白,一身皮相油光順滑,眼睛金燦燦的,一看就非常有神,肯定能賣上價,就算有人看不上他們想宰他們,但好歹多少能換點錢,他們現在需要錢。
劉若蘅這一聽可不得了,瞬間在籠子裡想要上蹿下跳,可惜這籠子實在太小了,使得她的行動大大受限。
這些破小孩,把她關在這個憋屈的鳥籠子不說,還打算把她賣掉,真是豈有此理!
這叫狗蛋的也不愧叫狗蛋,真的是狗,跟她天生的克星!
但無人理會她的貓嚎,狗蛋的話一出,身邊的人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但也有人難得看到這麼漂亮的貓兒,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不忍心把她賣掉。
就在一群人讨論到底該不該把劉若蘅之時,突然一道聲音從人群後傳來:“你們在幹什麼?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來人從他們回來就注意到了,一群人鬧哄哄的,也毫不知收斂,不知為何如此興奮,行為舉止有異于往常,
等他終于把先生安頓好,才得空出來瞧瞧。
看到來人是誰,一群半大少年瞬間安靜如雞,紛紛擠擠挨挨地給來人讓出了一條道。
“老大,您來啦。”衆人一人一嘴地喊話,一時間又顯得吵吵鬧鬧的。
李文信忍不住皺眉,但也沒制止這群叽叽喳喳的少年們,隻是将目光投向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的劉若蘅。
貓兒的一身白色皮毛格外奪目,仿佛把這髒亂的貧民窟都照的亮堂了。
劉若蘅也看向這被稱為老大的少年,别看這稱呼盡顯匪氣,但少年看着跟土匪一點都沾不上邊兒,甚至與周圍的人都格格不入。
少年郎書生氣十足,小小年紀就有溫文爾雅的風範,隻是此時一張臉滿臉嚴肅正經,又透出一絲的威嚴氣息。
“這哪兒來的?”李文信皺眉看了一眼劉若蘅,轉而盯着這群不省心的人。
衆人支支吾吾,互相推來推去就是不出聲。
其實不用他們回答,李文信也猜到這貓兒恐怕是被他們用不正當手段弄來的。
這貓兒一看就不是到處流浪的野貓,皮毛那麼柔順幹淨,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精心嬌養的家貓,這會兒丢了指不定多着急呢。
李文信冷着臉,看到地上有根藤條,應該是哪個小子從先生那兒要來玩的,又随手丢到了地上,于是走上前撿了起來。
衆人随着他的動作注意到那藤條,驚恐之餘忍不住對瘦高個兒怒目而視。
你幹的好事,怎麼不好好收起來?
瘦高個兒也是苦笑不已,剛剛情形那麼亂,東西亂七八糟擺放,他那時候哪顧得上收拾東西?
李文信一甩手,藤條“啪”地一聲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顫了顫,一群大小夥子身子似乎也跟着顫了顫。
在籠子裡的劉若蘅都吓了一跳,這人看着也太吓人了,幻視她前世的教導主任了就是說。
瘦高個兒哭喪着臉趕緊讨饒:“老大老大,别沖動哈,您放下藤條聽我慢慢說。”
也不敢再做隐瞞,一五一十将他們做的事情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李文信聽完氣得不行,猛拍了兩下桌子:“你們做出此等不義之事,怎麼對得起先生的教誨!”
衆人聽聞此話,羞愧地低下了頭。
“可是先生的病怕是再也拖不得了......”瘦高個兒弱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