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來的藥肯定不是一擊緻命的毒藥,估計是能讓人身體漸漸虛弱的藥。
況且今天發生的事也不是毫無破綻,看着就算出事都不怕被别人查。
要不是做此事之人讓人查不出與貴妃的牽連,要不是這下的藥讓人查不出端倪,或者二者皆有。
那這樣就好辦了,他們隻需要演一出戲,一出執棋者想看的戲。
劉若蘅眼中精光一閃。
當天晚上,内安樂堂的朱佑樘就大病了一場,連帶着紀妙善也生起了病,身體虛弱。
實在無法,紀妙善隻得拖着病體去太醫院求藥。
這一消息瞬間傳到了萬貞兒的耳朵裡,彼時她正在修剪花枝。
聽聞此消息,花朵被她攔腰剪斷,但她卻笑了起來。
一直以來紀妙善母子都像是塊大石一樣壓在她的心裡,除又除不掉、動也動不得,現在終于能挪開了。
萬貞兒丢掉已經被剪壞的花,大發慈悲道:“碧青,請太醫往内安樂堂一趟吧,可别把人燒成傻子了。”
“唉,天可憐見的。”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用帕子輕輕擦了擦眼睛。
待得朱佑樘長大成人,子嗣有礙的事實人盡皆知之後,看他們以後還怎麼跟他鬥。
——
太醫來看過之後,擰眉沉吟,暗道奇怪,雖然他們的脈象确實虛弱,但卻看不出來是何種病因,給他們開了一補氣養虛的藥就走了。
等太醫一走,紀妙善一反柔弱的病态,用水洗去臉上抹的一層白粉。
隻見她臉色白皙的肌膚上透着健康的粉,哪裡像個病人模樣。
紀妙善清理完臉上,見朱佑樘還躺在床上,過去柔聲把他叫起來。
結果過了半晌他都沒有動靜,紀妙善忍不住慌了,趕緊拍打起他來。
劉若蘅古怪地看着朱佑樘沉靜的臉,這怎麼像是?
“樘兒、樘兒,你怎麼了,别吓娘啊。”可别是真病了。
朱佑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娘,我好困,想睡覺。”
紀妙善這才哭笑不得的發現原來朱佑樘是睡着了,重新幫他把被子蓋上:“睡吧睡吧,娘不打擾你了。”
劉若蘅頓時無言,還真是睡着了,這小孩這都能睡着,心可真大!
翌日,劉若蘅讓紀妙善帶着那碟水晶餃子出宮去。
自從懷疑這碟水晶餃子有問題後,劉若蘅就讓他們别碰,放到一旁收好,她要找人查驗一番。
他們宮外居住的大宅子裡,吳俊給他們配備了一名醫師,畢竟太醫院各方勢力插手,情況複雜,無法分辨其是敵是友,萬一招來萬貴妃的人,那可真是把自身置于萬劫不複了。
因此宮外有一名可信的醫師,就算拖上一拖,将他尋來治病,也好過面對宮裡的豺狼虎豹。
吳俊給他們的這位醫師也是很了不得,醫毒雙精,正好能讓他幫忙看看這碟餃子有沒有問題。
醫師聽了紀妙善的訴求,端起餃子聞了聞,随後讓人拿來筷子。
他撥開餃子的内裡進行嗅聞,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這味道有點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了。”
醫師回憶了許久,就是想不起在哪聞過這味道。
這時,嚴松鶴聽說他們來了,進來見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也過來瞧瞧熱鬧。
聽見醫師如此說,他也忍不住拿過碟子嗅聞,突然他表情一變。
“這是?!”
紀妙善連忙詢問:“怎麼?先生可是有何頭緒?”
嚴松鶴表情凝重:“這是我當初遊曆西域時候遇到的一種藥,其藥極其陰損,服了此藥能讓人大病一場,随後身體無法孕育子嗣!”
他當初因覺得那藥師能制作出這樣陰毒的藥物,為人不太正派而漸漸遠離,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再次見到了這種藥。
聽他這麼一說,醫師眼前一亮:“對對對,就是這種藥,我當初也是聽過我師父提過一次,說西域有一種藥服了能讓人絕嗣且讓人無法從脈象查出服用了此藥。”
“但此藥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聞之有特殊的花香。”
劉若蘅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紀妙善也控制不住地發抖。
萬貞兒的目的恐怕不是紀妙善,紀妙善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宮婢在她眼裡不足為懼。
在她眼裡,真正讓她忌憚的是她生的兒子朱佑樘。
這藥是針對朱佑樘的,她想讓他從今往後都不能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