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是其他情況,劉若蘅大可以變成貓直接躺在床上的一角就可以入睡,但是現在他們身處敵營,誰也不知道睡覺的時候會發生什麼,得時刻警惕着,萬一發生什麼突發狀況,她從貓再變成人到底不是很方便,如果不小心被别人察覺出端倪就更是糟糕了。
朱佑樘看着唯一的一張床,當機立斷道:“我直接在桌子旁休憩就行,這裡不比我們的地方,先将就一下。”
正好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應該也睡不着,還不如直接在旁邊守夜,貓仙兒能有個好覺才重要。于是他直接坐到椅子上撐着手臂合上了眼。
見狀,劉若蘅隻能閉上了嘴,那也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劉若蘅發現朱佑樘已經不見了,門外傳來了他的聲音。
聽他的聲音,好像是在跟孩子對話。
“大哥哥,那個哥哥醒來了嗎?”
聲音怯怯的,好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的話,聲音很熟悉,是昨天的小草。
“不知道。”
空氣突然靜默了下來。
劉若蘅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想笑。
突然,朱佑樘再次開口了:“你叫她蘅哥哥。”
沒錯,他們認識了這麼多天,還分離了這麼久,他前不久才知道她的名,貓仙兒告訴他,他可以叫她蘅兒。
當然,他們交流的時候,貓仙兒還調侃地跟他說還可以叫他蘅姐姐,但被他自動忽略了。
“蘅哥哥!”
小草的聲音聽起來很雀躍。
“别對着我叫。”
還是朱佑樘那死鬼語氣,果然下一秒小草的聲音弱了下來。
劉若蘅聽不下去了。朱佑樘感覺很像在欺負小孩,雖然以她對他的了解,應該是沒有的。
果不其然,一打開門,就看到朱佑樘僵硬着一張臉面對着小草,看到她來了馬上露出看到救星的神情,莫名有點可憐,也不知道是誰在欺負誰。
她偷笑了下,換來了朱佑樘一個哀怨的眼神。
“蘅哥哥!”
劉若蘅低下頭,看到小草跑到她的身邊,向她舉起手中的饅頭。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劉若蘅這次卻沒有如她所願收下這兩個饅頭,隻是把饅頭推回她懷裡。
劉若蘅看向朱佑樘,朱佑樘瞬間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他來到小草的面前,努力放柔和神情:“小草,帶我們去見你阿娘吧。”
小草茫然地看向劉若蘅,劉若蘅點了點頭,于是她就一臉雀躍地帶着劉若蘅他們往家的方向走。
來到阿祥嫂家,小草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阿祥嫂一看就知道所為何來。
阿祥嫂一臉覺得糟心的樣子:“唉喲,你們就收下吃了吧,就兩個饅頭。”
劉若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真的不能收了。
來到阿祥嫂的家,她發現與他們分到的茅草屋好不了多少,就知道他們家過得也不太好。
朱佑樘面對成年人可比面對小草自然多了,臉上微微露出一個笑容:“阿祥嫂,你就收回去吧,首領念在我們是新人的份上,給我們送來了一袋食物呢。”
這話倒是不假,昨天送他們到茅屋的人除了送柴給他們外,還給他們送來了一袋糧食。
阿祥嫂聽到這裡也是露出了笑容:“我們首領是個大好人,你們也是來對地方了。”
見他們堅持不收饅頭,也就隻能把饅頭拿回去了,并沒有打算今天就吃,而是将其妥善地收好,打算來日再吃,難得的純白面和成的饅頭,她舍不得。
朱佑樘端詳着四周,好奇地問:“對了,您的丈夫呢,是下地幹活去了嗎?”
他這算是一句閑話家常的廢話,不用問都知道,這個時間點,作為農戶家庭,男主人不在家,肯定是下地幹活去了。
誰知,這次他卻猜錯了,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
阿祥嫂聽到朱佑樘的問題,眼神黯淡了下來:“他已經去世了。”
旁邊的小草聽到提起阿爹,表情也難過起來:“阿爹換了糖給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阿祥嫂怕兩人誤會,趕緊拍了拍小草讓她别說話了:“小草不知事,沒有表達清楚。”
“其實孩兒爹是前些年跟着首領外出打仗沒了,首領見我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就給了些銀錢我們安置後事,糖也是首領拿來哄小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