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航道被封,他們的船也就無了用武之地,出又出不去,隻能擺在這裡吃灰了。
現在把它們挪了出來,讓他們這裡以前做過船工的人檢查一下,可喜可賀,有一些船還是能用的。
侯明朗欣喜起來,可是又想到外面的那些個鐵鍊,表情變得苦澀。
“船好解決,就是外面的那道鐵索才是關鍵。”
朱佑樘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這個交給我。”
劉若蘅忍不住偷笑,瞧着得意的樣子,現在的朱佑樘才有點像少年郎的模樣。
侯明朗狐疑,交給他解決,他要怎麼解決,但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相信他了。
等把船推到河邊,所有人坐上船後,船緩緩行駛在河道上。
漸漸穿越兩邊的山,其中有不少人心裡恍惚,他們已經有很久沒出過這片峽谷了,這麼一想,還真是恍如隔世。
甚至更有像小草一樣的孩子,一輩子都沒出去過,此時都興奮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船行駛到鐵索這裡,被攔住了去路。
朱佑樘向侯明朗借了一把劍,從兵器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武器已經十分落後,但從武器上是肯定敵不過朝廷裝備精良的軍隊的。
他舉起手中的劍,氣沉丹田,運氣至掌中,一劍砍了過去,鐵索應聲而斷,落在水中掀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落在斷藤峽衆人的眼中,仿佛猶如神迹,恍惚中,他們的身上好像也一輕,束縛在他們身上的枷鎖也無形中消失了。
侯明朗驚駭不已,嘴巴都張大了。
他沒想到朱佑樘竟然還是個絕世高人,這鐵索他們試了無數種方法,他們都無法将其斷開,現在朱佑樘輕輕巧巧地一砍,竟然連着幾根如此粗大的鎖鍊都斷裂了。
這人竟恐怖如斯,還好他對他們沒有惡意,不然他們這裡的一群人都不夠他削的。
這麼一想,侯明朗感覺自己頭皮一涼。
不過看着困住他們這麼多年的鎖鍊被除掉,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附近好像沒有什麼人。
也是,都這麼多年了,早就不像一開始對他們那麼戒備了,這一條鎖鍊就幾乎斷絕了他們的生計,估計在那些人的眼裡,他們是處于弱勢的,雖然互相奈何不得,但處在斷藤峽裡的他們,卻也像甕中之鼈。
朱佑樘讓侯明朗相互通知附近的船,他們從另一條水路走。
在此刻,朱佑樘才揭曉此行的目的地,竟然是安南!
劉若蘅也是現在才知道,之前問他,但他一直在賣關子。
沒想到他竟然是要帶着斷藤峽的衆人去往安南,她沒記錯的話,安南也就是後世的越南。
但她記得明成祖時期雖然短暫統治過安南,設立了交趾布政使司,但後來沒過多少年,因為安南的反抗,又恢複了獨立。
這樣直接去安南能行嗎,不會被打吧?
朱佑樘好像看出了劉若蘅的擔憂,安撫了一下她:“不要擔心,看我的吧。”
劉若蘅看他心裡好像有成算,也隻能把心放進肚子裡。
他們一路順着河道直接出海,乘船沿海岸西行,抵達了安南的北部。
一靠岸,他們這人數衆多的幾輛船隻就引起了安南人的戒備,但出乎意料的是,朱佑樘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立刻神情恭敬地帶他們去面見他們的國王。
一路下來,劉若蘅都迷迷糊糊的,雖然她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但好像朱佑樘在這裡有着不得了的身份,就連國王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還妥妥帖帖地安排了他們帶來的斷藤峽的這些人,朱佑樘還為他們安排了幾位能聽得懂漢語和安南語兩種語言的人跟他們一起生活,直到他們能夠完全融入為止。
後面等一切安排妥當,劉若蘅才知道朱佑樘在她不知道的日子裡竟然成為了安南的實際掌權者,也就明廷的那些人不知道,要不然他們哪還能坐得住。
朱佑樘被劉若蘅仿若閃着星星一樣的眼睛弄得羞澀起來,他的視線不敢和劉若蘅對視:“當初你沉睡了,我立誓無論如何都要讓你醒來,因此悄悄走過很多地方,就是為了找到能讓你蘇醒的方法。”
結果到達安南的這一次,因為他們太嚣張了,所以他就把他們打服了,順便還幫了他們一點小忙,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這邊一切順利,兩人說說笑笑間,心情放松下來都能聊聊以前的往事了,而另一邊斷藤峽這裡的狀況卻實在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