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他兒子見自家老爹動筷子了,也跟着小口吃了起來。
等早飯吃得差不多了,劉若蘅才開口:“老伯,你知不知道河南那邊的境況。”
本來沒抱希望,畢竟這年代的人們可能一輩子都沒出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老伯一直都是這裡的人,估計也從未出去過,對那邊的事情可能也不甚了解。
未曾想老伯竟然還真知道那邊的情況,他有個親戚在那邊定居,離他們這裡不是特别遠。
據他那親戚所說,他們那邊也遭遇了小範圍的蝗災,情況并不是很嚴重。
但聽到這話,劉若蘅卻并沒有放下心來,心中還是沉甸甸的。
老伯親戚那邊已經遭遇蝗災,蝗蟲的行進路線可能會蔓延到其他地方,他們還是得趕緊到那邊看一下情況。
劉若蘅和朱佑樘對視了一眼,決定即刻就動身。
“老伯,謝謝你了,我們得告辭了。”
說完,她讓人又拿了一袋糧食給老伯他們,并留下幾個人保護他們。
老伯推拒不過,還是被強塞了糧食和人。
這世道人心險惡,更何況是周遭犯了饑荒的人們。
肯定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這群人留宿老伯家,他們不敢動他們這些一看就是硬茬子的人,但是對待老伯這一家子老弱卻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劉若蘅才留下幾個人保護他們,免得他們離開之後老伯他們就遭了難。
告别老伯以後,他們一路往西北方向走,終于來到了河南地界的驿站。
他們進入驿站休息,因為天色已晚,就決定明天再去打聽情況。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找上門來。
來人竟是南陽知府,一見到他們就喜極而泣,直接向着他們行禮:“見過三皇子和蘅公子。”
朱佑樘表情莫測,眼神幽深地看着他:“你倒是消息靈通。”
他們這一路過來并沒有掩藏蹤迹,剛剛還解決了曲江那邊的事情,想必周邊消息靈通的官員早就知曉了。
隻是朱佑樘還是很不悅,他也就罷了,看樣子他們連阿蘅都摸得透透的,這就讓他心裡不爽利。
南陽知府劉詞聽聞這話,焦急忙慌一路趕來的熱汗仿佛被冷風吹過,凍得他一個哆嗦。
他臉色都吓白了,哆嗦着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下官知錯,請三皇子恕罪。”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對于此時的劉詞來說簡直宛如天籁之聲,救他于水火之中。
“阿樘你别吓他了,還是正事要緊。”
朱佑樘這才放過他:“我又沒有吓他,明明是他打聽我們的行蹤。”
雖是這麼說,朱佑樘還是放緩語氣道:“既然阿蘅都這麼說了,那這次就放你一馬。”
劉詞這才站了起來,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這三皇子看來并不如傳聞中親和文雅啊,反而他身邊的蘅公子,看着就像個謙謙君子。
劉若蘅好奇地問道:“大人您這急急忙忙地找過來是為了什麼呢?”
一般人就算是知道皇子會經過自己的地頭,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前來拜見,除非是本就大張旗鼓地出來巡視。
但她和朱佑樘這一路上來算得上低調,從不在外表明自己的身份,說明他們不想被人多加打擾。
而這南陽知府貿貿然地就闖了過來,怎麼看都是有事情的樣子。
劉詞誠惶誠恐:“大人折煞我了,鄙姓劉名詞,直喚我名就可。”
現在誰不知道三皇子身邊跟着一位能人,替他解決了曲江府的一應事宜,聽說水泥的方子還是他拿出來的呢。
讓三皇子身邊的紅人喚他大人,實在是擔當不起。
劉若蘅被逗笑了:“劉大人這才是折煞我了呢,我現在沒有一官半職在身,這不合規矩。”
劉詞被劉若蘅這爽朗的态度弄得一愣,沒想到這蘅公子是這樣的人,看着确實與人為善,怪不得曲江那邊的人都對他贊譽有加。
随後又聽他開口:“劉大人不妨說說你前來是所為何事?說出來也許我們能幫到你。”
劉詞一聽,臉上驚喜不已,沒想到事情進展看起來如此順暢。
他也是沒辦法了,眼見就要火燒眉毛了,而他卻毫無辦法。
聽聞三皇子和蘅公子剛解決了曲江那邊的事情,正要打河南這邊回京,想到有個能人蘅公子,說不定能幫上他的忙,所以他就厚着臉皮找上門來了。
這麼一見面雖然差點沒把他吓死,但是好在蘅公子态度友善。
轉而想到如今即将大禍臨頭,他心裡的不确定性也湧上心頭,這件事也許蘅公子也沒什麼辦法,但如今的他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兩位從湖廣那邊來,不知有沒有見到那邊蝗災過後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