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想要讓她出氣,不想讓她不開心。
那剛剛做出的那副樣子也是想讓她發洩嗎?并不是要逗她?
想到朱佑樘做出的與往常完全不符的舉動,劉若蘅心情複雜。
她現在已經完全找不到剛剛思慮黃河之事的苦惱,隻剩下心裡殘留的酸酸澀澀的感覺。
這小子,真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最終,她還是扒拉了一下朱佑樘,讓他幫她的毛毛給弄好。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毛發變得亂糟糟的,這跟她愛護自己的頭發一個樣,要是誰把她的頭發弄成這樣,那她想殺了那個人的心都有了。
但面前的人是朱佑樘,而且他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這樣,那她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她轉頭又瞪了朱佑樘一眼,要是他下次再這樣,那絕對沒得商量,看她不跟他絕交!
至少絕交一天!讓他受受被冷落的滋味。
朱佑樘好像感應到她内心的想法,給她用手梳理毛發的時候很是細緻,力圖讓她感受到他内心的真誠。
劉若蘅在這種讓人身心舒暢的服務中漸漸合上了眼睛,以至于她沒有感受到身後朱佑樘漸漸晦暗的眼神。
還好阿蘅終是回來了,不然在這日漸壓抑的日子裡,他不知道還能撐到何時。
想到這裡,朱佑樘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
——
到達目的地後,朱佑樘在馬車上就遣底下的人趕緊進去收拾東西,把他們帶來的東西都卸下來搬進去。
下人們雖然覺得朱佑樘一直待在馬車上不下來覺得奇怪,但是還是聽從命令,散去各做各事。
朱佑樘就待在馬車上靜靜等待劉若蘅醒來。
劉若蘅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朱佑樘摸得她太舒服了,本來隻是合眼假寐,竟然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見朱佑樘好像在等她的樣子,劉若蘅有點不好意思地從他的膝頭下跳了下來。
身後朱佑樘的眼神瞬間暗沉下來,要是可以,他想一直就這麼跟阿蘅待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隻是現實事與願違。
“阿蘅想要變成蘅公子嗎?”
劉若蘅轉頭興奮地看着他,這可以嗎,不會讓别人懷疑嗎?
朱佑樘的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變活人蘅公子,這任誰都會覺得奇怪吧?
朱佑樘好像知道劉若蘅心裡所想,笑了一下:“阿蘅不用擔心,就算覺得奇怪,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劉若蘅了然,懂了,都是朱佑樘的自己人。
朱佑樘見劉若蘅答應了,從一處暗格裡拿出一套衣服來。
劉若蘅看了一眼衣服,又看了一眼朱佑樘。
這小子怎麼看着早有準備?
其實是朱佑樘一直做着劉若蘅有一天會醒來的準備,他不能允許有阿蘅回不來的可能。
這套衣服對于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慰藉呢?
劉若蘅拿過衣服穿了起來,這衣服上面的味道怎麼好像有點像朱佑樘的?
可能是用的同一種熏香吧,不再多想,劉若蘅跟朱佑樘悄悄出去了一趟,僞裝成從外面相遇回來的。
雖然底下都是自己人,但是以防萬一,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還是謹慎點好。
劉若蘅站在屋内往窗外看去,微微有點出神。
沒想到他們跟河南這個地方這麼有緣,此前是十年後與朱佑樘的相遇是在河南彰德,後面是南陽蝗災事件,這次竟然又來到了荥陽。
沒錯,朱佑樘他們這次治理的主要地點是在河南荥陽。
荥陽一向是黃河泛濫的重災區之一,它位于黃河中下遊地區,黃河決堤後首當其沖荥陽的第一災害地點。
而這次的堤壩損毀,也是位于荥陽的堤壩,這裡是黃河中下遊的第一道防線,一旦這裡失守,就連山東、安徽等地也不能幸免。
所以修理堤壩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兒閃失。
在到達荥陽附近的驿站後,他們暫且在這裡安頓了下來。
這次他們沒有隐瞞自身的行迹,很快就有人得知了他們到來的消息,其中一人就是現任荥陽知縣。
荥陽知縣急匆匆地來到安頓朱佑樘他們的住處,身上都汗流浃背了,看着是跑了一段路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