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彌漫着不同尋常的氣息。
吳清水的這句話一下子好像激起了一些人的劣根性,瞬間就有人起哄起來。
“三皇子大駕光臨,快來快來。”
“這位就是三皇子嗎,看着果然年少有為啊。”
“我們這些人能有幸見到三皇子一面,這輩子都值了!”
一些無遮無攔的話從這些人的口中說出,嘴上雖然一口一個三皇子,卻絲毫不帶恭敬。
好像在他們面前的不是皇子,而是能随意讓他們輕賤的玩意兒。
從他們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們目無王法,對朝廷、對皇室沒有一點懼怕。
而旁邊的吳清水雖然看着對他們很是恭敬的樣子,卻絲毫不去制止他們說話,任由他們姿态放肆。
到底是什麼給他們這樣的底氣,還是說,因為遠離天子腳下,他們就真當自己是土皇帝了。
坐在主位的吳清水再次對他們招了招手,那樣子簡直像是在招呼什麼阿貓阿狗,令人嫌惡。
别說朱佑樘了,就連劉若蘅也有點不适地皺起了眉頭。
劉若蘅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很沉得住氣的了,但是現在吳清水這樣的态度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她轉頭看向朱佑樘,卻發現他在這種大事面前倒是很沉得住氣,面上還是一臉平靜。
朱佑樘見她看向他,還對她安撫性質地笑笑。
他們最終還是在面前一群人的催促下落座了。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明明朱佑樘作為皇子,本應該坐在上首,而現在吳清水竟然坐在上首,他旁邊騰出了兩個位置給朱佑樘和劉若蘅。
劉若蘅坐下來的時候,就算她靈魂是個現代人,但是看着眼前這一幕,還是覺得有點荒誕,好像在上演什麼怪誕的劇目。
說是對他們好像心底裡不以為意吧,但是在他們坐下後,吳清水不斷給他們夾菜,顯得很是熱情。
莫非是菜裡有毒?
劉若蘅仔細觀察,見吳清水也吃了剛剛夾給他們的菜,她才小心翼翼地夾起碗中的菜,不動聲色地嗅聞了一下。
好像沒有什麼異常,但不排除放的無色無味的藥物。
她又将菜放下了,還在底下扯了一下朱佑樘,讓他也不要吃。
得到劉若蘅的提醒,朱佑樘自然不會碰眼前的飯菜。
吳清水笑容燦爛地舉高酒杯:“今天三皇子給面子來到寒舍,我心裡實在高興得緊,我們在這裡碰一杯,歡迎三皇子的到來!”
這話說得自然,劉若蘅不自覺得就舉起了酒杯。
在察覺自己的動作後,她身體不由一僵。
該死的,條件反射了,簡直跟現代職場和酒席現場一樣一樣的了。
但都這樣了,假裝喝一點兒吧。
就在劉若蘅把酒杯端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的動作一頓,動作迅速地一把拉住朱佑樘要飲酒的動作。
這酒不對勁兒!
她現在的身體實際是貓兒,所以嗅覺比人類靈敏多了,很輕易地就聞到了酒杯裡的一絲異味。
雖然不知道這裡面的是什麼,但是一定不是好東西,最好連酒杯都碰都不要碰。
吳清水的笑容一滞,眼神也暗含危險:“蘅公子怎麼了?”
劉若蘅心念電轉,自然地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捂住肚子:“吳大人,請問這裡的茅房在哪裡?”
這副模樣不必仔細言說,明眼人就能看出他這是吃壞肚子了。
吳清水狐疑道:“我們這裡的飯菜都好好的,蘅公子怎麼突然肚子疼了。”
劉若蘅一副急得不行的樣子:“可能是在下一向都喜歡清淡飲食,突然大魚大肉的,竟有點吃不消了。”說着就抓着朱佑樘就要往離席。
“诶诶诶,三皇子不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用膳嗎?”
見劉若蘅要把三皇子都拉走,别說吳清水了,就連在座的一衆人等都坐不住了。
劉若蘅語氣急速地解釋,像是真的忍不了了:“阿樘跟我情同手足,平日裡一向就連茅廁我們也是一起上了,沒有他不恐怕蹲很久。”
這話說得太糙,把在座的各位噎得不輕,感覺連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都吃不下了。
倒是吳清水不知道想到什麼,雖然臉色還是很難看,但到底還是叫人帶他們去茅房了。
在他們走後,吳清水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眼神陰鸷,他叫來另一個人:“給我看緊他們,可别讓他們闖進禁地。”
這模樣讓在場早就對他十分熟悉的人都噤若寒蟬,如果朱佑樘他們在這裡,就會發現這才是這個看似和善之人的真面目。
在下人把他們帶到茅房附近的時候,朱佑樘把帶他們來的人放倒了。
這裡遠離主廳,比較僻靜,沒見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