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了。
要不是他全程坐在後面,都會以為這兩個人是不是偷摸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決定選擇性忽略這些反常的行為,問郁河:“你一會兒玩不玩遊戲?”
這話就是多此一舉,郁河從來不會參與這種活動。果不其然,他垂着眼把陸行舟的外套仔仔細細疊好,搖頭拒絕:“不玩。”
說完也起身打算離開。
韓柯連忙叫住他:“你去哪兒啊?”
郁河晃了晃手裡的外套:“這麼冷的天,他就這樣出去不得凍死。”
他其實不知道陸行舟去了哪裡,但腦子裡好像有個無形的導航,信步就往光秃秃的小樹林方向去了。
陸行舟果然坐在入口處的長椅上。
郁河把外套遞過去:“穿上,風大。”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陸行舟笑着接過來穿上,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個位置。
郁河坐下來,不答反問:“你為什麼要走?”
陸行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愣,轉頭去看他,和一雙平靜的眼睛對上。
他本來想随便找個理由,但是對上那雙眼睛,到嘴邊的話就被咽回去了,變成了一個看似詢問實則陳述的句子:“你覺得呢。”
兩個人都對剛才的暧昧心照不宣。
郁河抿了抿嘴唇,還沒開口就被陸行舟搶過話頭:“你沒睡着。”
又是一個陳述句。
“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找我?”他又問。
郁河搖搖頭,實話實說:“不知道。”
陸行舟坐得近了一點:“給我送衣服?”
郁河不回答。
他又挪了挪身子,兩個人離得更近了:“覺得無聊?”
郁河還是不回答。
這回陸行舟沒有再挪,隻是斜傾了上半身,側頭盯着半小時前和現在都近在咫尺的耳朵,聲音又低又沉,帶了點蠱惑的意味:“那,你反感這樣嗎?”
“不。”郁河終于開口了,他感覺自己的心率直逼一百八,耳垂充了血似的,燙得他想找個冰塊來降降溫。
“不反感嗎?”陸行舟若有所思地頓了片刻,然後将唇覆上了眼前粉紅的耳垂,停了兩秒鐘,分開的時候低低笑了一聲,“那,這樣呢?”
他很早以前就想這麼做了。
吻上去的那一刻,他的眼下被郁河柔軟的黑發輕輕拂過,有點癢,鼻腔裡充滿了郁河慣用的海鹽洗發水的味道,讓他清醒又沉溺。
郁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彙集到耳垂這一塊小小的皮膚下面了,陌生的心悸席卷了他,足足過了十秒鐘,他才從這種奇怪又愉悅的感覺裡掙脫出來,慢半拍地捏住耳垂:“你……”
陸行舟的眼神裡充滿了餍足,這個動作似乎取悅了他:“問你呢,這樣反感嗎?”
郁河垂着眼不看他,想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努力穩着聲線:“……不反感。”
“那就好。”陸行舟笑了笑,“覺得不舒服要和我說。”
“沒有。”郁河悶悶道。
“知道了。”
兩個人又恢複了正常的距離,默默無言地坐了一會兒,郁河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監控,會不會拍到了?”
陸行舟說:“這裡沒監控,放心吧。”
郁河看了一圈,确實沒看到有監控,才安下心來。
小樹林算是學校最後一片“沒有被監控污染的淨土”,這裡樹枝枝桠錯綜複雜,鳥類都來這裡築巢,實在是不方便安監控,這就便利了違紀的學生。一到晚上,抽煙打架談戀愛的學生比比皆是。
但是白天,這裡就非常清淨,來往看不到一個人影,隻有陸行舟和郁河兩個人。郁河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不自在,站起身來:“……要不走吧?”
陸行舟一聽他悶着的聲音就知道他尴尬了,覺得這個人别的不說先關注真是好玩,但也沒戳穿,欣然同意:“好啊,走吧。”
話音未落,郁河已經邁開大步向前走了。陸行舟無奈地笑了笑,也站起身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