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徐粟猛地驚醒。

天光破曉，每一個角落都有陽光眷顧。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夢境還甩在後面，一個熟悉的背影愕然出現在眼前。視線還未穩定，就猝不及防地開口：“殿下？”

“醒了？”常離整理好中衣，起身回應道：“醒了就起來吧，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就走到屏風外。常離要盡快逃離這，打破那不可延續的夢。

他對正事不敢怠慢，沒去想為什麼常離會在這，以及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利索地穿好衣服，随意拿發帶束了頭發。在常離面前的任何動作都顯得無措。即使是一個十分簡單的舉動，也不得已預先排好下一步。

“殿下可以出發了。”徐粟收拾好了，紮緊發帶，等常離發話呢。

一股失落感在心裡沉澱着，常離很難解釋這是什麼，由何而來，又該歸置何處。

“走吧……”

拉開木門，清爽的風吹來，卻加重了内心的失措與失落，任憑怎麼努力也掀不開那扇緊閉的心門。

“待會見了他不必拘束，朗山性情開放，不拘小節，不會為難你的。”

“原來是謝将軍，在下仰慕已久，甚是想拜見，沒想到……”徐粟緊跟常離的腳步，聽到這句話常離卻停下來。好在刹得及時，沒有撞上去。

常離毫不猶豫轉過身去，即使面面相觑也沒有後退的打算。倒是徐粟，還好後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也不太好，于是就僵在了一個奇怪的姿勢：依靠他強大的核心，向後傾斜着，屹立不倒。

其實動作不大，但徐粟就是覺得别扭。

“是嗎，你若是這麼想見，早該告訴我，我會滿足你的。”一字一句生硬地從常離嘴裡跳出。“以後你也不必告知我，想見就去見吧。”

可是……他們還沒見過呢。

“诶？在下隻是仰慕之情，絕無它意。”徐粟意識到可能是被誤會了，連忙解釋。若是被懷疑私下和朝中重臣串通，就不好辦了。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可不能白白葬送。

“最好是。”常離說完就轉過身去了。

明明是常離主動要帶他去見的，怎麼突然就反悔了。徐粟感覺自己再多說一句，常離就會反悔了。

氣氛稍稍緩和，陣陣涼意讓人不由得冷靜了下來。

徐粟警惕地觀察着周圍，這是他沒來過的地方，似乎已經出了院子。山間小路不易分辨，走了許久眼前的景觀也沒有變化。繞來繞去，徐粟懷疑常離是故意的。難道是要把他帶到隐蔽的地方然後偷偷“解決”掉？是在履行昨晚的承諾？怎麼想都有可能。

緩緩的，徐粟刻意拉開距離。

不等大腦反應，餘光裡利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