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走出深淵,往事曆曆在目。
曾經的追求擺在面前,徐粟卻絲毫沒有準備。那段不真實的過往已然過去了很久很久,再沒有那時的熱烈。看着眼前的一花一木,片刻的動容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徐粟還是小看了他一直渴求的地方的魅力。
陽光絲毫不吝啬,枝丫争先恐後,繁花與雨共舞。美妙的事物啊,色彩斑斓的,都盡收在徐粟的眼底,他不願輕易放出。
看膩了花花草草,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一個人吸引了去。
那人有着說不出的感覺。徐粟還沒想好該怎麼形容。
每次見到他,徐粟都慶幸自己沒有長着一張面具的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想着,他應當不會讨厭這張臉。
也許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面容,徐粟格外注意自己的表情,一遍遍地在鏡子前練習着,讓自己像個活人模樣。
但世事總是不會如意,徐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應。
也許那人給的冷漠和他們不一樣,但也沒什麼兩樣。
可是,停留在他身上無法根除的目光就像陽光的殘餘,似乎令人無比眷戀。
慢慢的,徐粟适應了摘下面具的生活。眼睛裡的星星變多了,色彩明亮了,連鳥也變得活潑起來。他一時還有些同情:鳥與鳥的差别竟也如此之大,靈瓊的鳥生活在灰色的背景下,隻看得到它們的黑色,而這裡的卻有着不同顔色的喙和羽衣。
徐粟很想把他的感受分享給那人聽,可是,他沒理由這麼做。
他會覺得奇怪吧。
……
他的語氣裡多少帶點委屈,這種情緒從何而來,扪心自問也無可告知。
“放心,不會很久的。我不會食言的。”常離說完便沒再留了,轉身離去。
徐粟哪個字都不信。
這個夜裡常離就出發了。多耽誤一刻,可掌控的情形也就越少。
踏着風,伴着雨,是朝夕相處的朋友在為他送行。
徐粟必定是不老實的,在他走的後腳就去見了謝朗山。謝朗山的性格徐粟是見過的,背着常離出兵這件事他不是做不出來。但徐粟不考慮這個,他們倆之間現在最不應該出現的就是沖突了。
“謝将軍,徐粟有事求見。”
門開得很快,可見謝朗山早就預見了。
“将軍。”徐粟象征性地行禮。
“看看你能講出什麼花來。”
徐粟自動跳過了這一句。認真地說:“我要随殿下一同去。”
“你覺得我會放你嗎?”謝朗山的語氣帶着蔑視,在他眼裡徐粟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現在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可以監視徐粟,怎麼可能放棄。
“将軍難道不怕殿下一人遇到危險嗎?”
“你去了反而更危險了。還有,殿下沒你想的那麼弱不禁風。管好你自己,要是被我抓到把柄,我可不會顧及殿下的情面。”謝朗山一個轉身,背後的披風飛舞着。
有什麼必要,要不是看在殿下的份上,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徐粟在心裡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