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疤痕開始蠕動時，顧沉舟正在焚燒第七具陸昭明的機械殘骸。火堆裡爆出的量子火花在空中組成嬰孩的哭臉，那些被黃金雪覆蓋的廢墟下，傳出臍帶纏繞金屬的摩擦聲。

"記憶反哺率37%。"他對着戰術目鏡的裂紋自語，視網膜上跳動着陸昭明的腦波頻率，"你他媽最好别在我腦子裡種蘑菇。"

蜂巢公司的神經飛艇掠過天際，撒下改良版θ型孢子。這些透明晶體嵌入雪地後，立刻生長出人形記憶珊瑚，每個珊瑚枝桠都挂着顧沉舟不同年齡段的顱骨标本。當他用匕首劈開最近的珊瑚時，暗紅色營養液噴湧而出——竟是蘇離冷凍艙裡的防腐劑成分。

"晚上好，顧先生。"記憶珊瑚突然口吐葉文心的聲紋，"請向西北方移動四百米，您的飼養員在等您。"

戰術目鏡的夜視模式裡，二十年前的霧巷便利店完好無損。櫥窗内，十六歲的陸昭明正用機械義肢給少年顧沉舟縫合槍傷。當他想觸碰玻璃時，整條街道突然量子化重組，變成蜂巢公司的記憶牧場。

三百頭人形牲畜戴着呼吸器，臍帶連接着中央的黃金巨樹。樹冠上懸挂的繭房内，葉文心的遺骸正在分娩——新生兒的啼哭掀起記憶海嘯，顧沉舟的匕首突然反向刺入自己腹部。

"歡迎參加聖餐禮。"林晚秋的投影從血泊中升起，"你将是新人類的第一位母親。"

負熵軍的EMP炸彈撕裂牧場屏障。獨眼女首領甩出磁力鎖鍊纏住黃金樹，她的機械義肢刻着銜尾蛇與婚戒的複合紋章："快挖出臍帶主根！那是葉文心的意識..."

顧沉舟的傷口迸發量子觸突，不受控地刺穿女首領的心髒。在神經脈沖的餘波中，他看到可怖真相：這位反抗軍領袖的胸腔裡，藏着蘇離部分冷凍的大腦組織。

新生兒的哭聲驟然尖銳。黃金樹突然分解成記憶粉塵，陸昭明的機械殘骸從粉塵中重組，∞符号在他胸口與顧沉舟的傷痕共鳴。葉文心的遺骸飄落在地，分娩出的嬰兒竟長着林晚秋的面容。

"雙向寄生才是終極形态。"嬰兒的聲帶發出合成音，"現在，讓我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