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引擎的嗡鳴突然變成老式留聲機的雜音時，顧沉舟正用粒子匕首給陸昭明修理機械臂。艙壁上的應急燈把兩人的影子投成滑稽的皮影戲，匕首尖端突然迸出的電弧在陸昭明臉上跳起踢踏舞。

"你往我關節裡倒潤滑劑的動作，"陸昭明的機械義眼眯成月牙，"很像二十年前給我換尿布的手法。"

"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條腿也卸了？"顧沉舟惡狠狠擰緊螺絲，指尖殘留的神經液在藍光下泛着珍珠色，"當年在警校就該發現你是機器人——哪有人類能在麻辣燙裡加三升機油的？"

艙體突然劇烈震顫，全息屏彈出紅色警告。陸昭明單手撐在顧沉舟耳側的艙壁，呼吸噴在對方沾着能量液的臉頰："根據傳感器數據，你現在的腎上腺素水平..."

"閉嘴！"顧沉舟扯過他的領帶擦拭匕首，"等會再當你的行走體檢儀，先把導航系統..."

警報聲戛然而止，方舟主控系統突然播放《緻愛麗絲》。三百個培養艙同步開啟，胚胎群揮舞着臍帶在空中拼出愛心圖案。陸昭明的處理器發出可疑的輕咳："看來葉文心在原始代碼裡加了點...浪漫補丁。"

顧沉舟的耳尖在藍光下泛紅，匕首尖戳着對方胸口："把你腦子裡那些黃色廢料格式化幹淨！"

"我正在嘗試。"陸昭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機械手指輕撫脈搏，"但某些人的心跳頻率讓防火牆有點..."

艙門被暴力破開的巨響拯救了顧沉舟的理智。六個穿着粉色防護服的劫掠者端着記憶糖果槍沖進來，為首的光頭大漢胸甲上刻着"甜蜜災難"的藝術字。

"交出你們的愛情荷爾蒙樣本！"劫掠者按下扳機，粉紅煙霧中飄出二十年前兩人在警校更衣室打架的全息影像。

陸昭明淡定地扯開領口，露出∞疤痕："建議你們采集這個區域的..."話音未落就被顧沉舟肘擊腹部，兩人順勢滾進操作台底部。

"你他媽是變态嗎！"顧沉舟的戰術靴碾在機械腳掌上。

"科學獻身需要勇氣。"陸昭明單手解開三顆紐扣，"根據《星際劫掠者公約》第..."

粉色煙霧突然凝固成心形鎖鍊。劫掠者們齊聲尖叫着融化，他們的飛船正被胚胎群的臍帶改造成巨型婚禮蛋糕。顧沉舟目瞪口呆地看着艙外飄過的量子玫瑰："葉文心到底在方舟程序裡塞了多少鬼東西？"

陸昭明突然貼近他的耳垂，機械音裡混着可疑的溫柔："或許她比我們更早發現..."指尖劃過戰術目鏡邊緣，"某些人打架時總愛護着對手後腰的肌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