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長廊變得和他來時完全不同,沒有燈的照耀,這裡伸手不見五指,晚風吹來,帶着幾分涼意。
馮域打開手電筒,借助微弱的光往前走。
馮域經過的長廊,都留下一道水痕,他緊張地左顧右盼,生怕從哪冒出人,發現自己還在外逗留。
“砰。”
馮域走得太急,被腳底凸起的一塊絆倒,他的手機滑進長廊的座椅下,手機的光恰好對着木闆,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馮域跪在木闆上,整個人鑽到長椅下,細腰向下塌,飽滿得像成熟蜜桃的臀高高翹起。
馮域伸出手去摩挲着手機,好不容易終于摸到手機的邊緣,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讓他動作一頓。
他側着腦袋去分辨遠處的聲音,是輪子在木闆上滾動的聲音。
輪椅。
馮域立即想到這兩個字,他記得城堡的主人因為雙腿受傷,隻能靠輪椅行動。
馮域不敢亂動,他趴在地上,汗水從額頭沁出,他咬住自己飽滿的下唇,動都不敢動,一副臀被卡住,進退不得的場景。
輪子滾動的聲音同馮域心髒跳動的聲音重合,他還想往長椅底下鑽,但他太壯了,底下的空間沒辦法容納他。
輪椅越來越近,馮域閉着眼,正當他決定自暴自棄的時候,輪椅停下來。
馮域睜開一隻眼,茫然,呆滞。
輪椅往回走,輪子轉動的聲音逐漸遠去,在聽不見聲音後,馮域急忙從長椅下鑽出來,抓着自己的手機,往城堡跑。
臨走前,馮域還不忘踩一腳把自己絆倒的長條。
應當是樹枝之類的東西。
*
長廊上的輪椅依舊在移動,墨黑的長袍邊緣印有金色的紋路。
輪椅停下,幾根白骨從袖子裡飛出,沿着牆角挪動的小蛇被戳中蛇腹,内髒從傷口中掉落出來。
森白的白骨手指抓住死去的蛇,在手中碾壓,紅豔的蛇肉被白骨吸收。
捕殺完這裡的蛇,輪椅正要帶着白骨離開時,地上的水痕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條水痕從溫泉室一路通向城堡。
白骨凝視着水痕,他彎腰,骨頭碰撞發出嘎吱的聲音,用指骨沾染木闆上殘留的水痕。
随後放在鼻下輕嗅。
陌生且甜膩的氣味。
*
馮域蹑手蹑腳回到自己的房間,直到把門關上,他才心安。
馮域撇了撇嘴:“有錢人都是神經病,大晚上腿斷了還出來到處晃。”
馮域沒忘記把門反鎖,這都是以前在工地宿舍留下的習慣。
那群髒兮兮的男人,會偷看他換衣服,會趁着他睡覺的時候,湊過來,用布滿老繭的手撫摸他的臉頰。
還沒等他們做更過分的事,馮域就揪着他們的領口,狠狠地揍了一頓。
他身強體壯,哪怕在工地上,一身肌肉也是格外突出。
馮域踩在男人的臉上,威脅他們:“誰要是再敢碰我,我一拳捶死你,有錢嗎?沒錢你配碰嗎?”
從那以後,男人們隻敢做些小動作。
馮域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他嫌棄鑽在長椅時把自己的睡衣弄髒了。
他來到衣櫃邊,決定重新換套新的睡衣。
馮域的手搭在衣櫃把手上,正要往外拉的時候,他的動作一頓,擡起自己的手。
在他的虎口處,憑空出現兩個紅點。
馮域皺着眉用手去摸,從紅點處傳來輕微的痛意。
他臉色一變,心裡覺得不對,這兩個紅點讓他想到蛇。
馮域咽下口水,他看向全身鏡裡的自己,原先正常的肌膚上布着密密麻麻的痕迹。
馮域把睡衣全都脫掉,全·裸着站到全身鏡前,沒有一片完好的肌膚。
他驚恐地睜大雙眸,發不出一點聲音。
馮域單手撐在洗手台,想要努力地回想在溫泉池發生的一切,但記憶停留在自己喝下紅酒的時候。
馮域低聲咒罵一聲,除了虎口處的兩個紅點,他檢查過了,沒有别的傷口。
看來,隻能自認倒黴。
一想到自己渾身都被蛇爬過,馮域隻覺得惡心。
“神經,也不知道檢查一遍,把蛇都放進來了,下次要讓我看到蛇,我一定要把它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