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裡?”任婉赫笑着回頭問她。
陸淇恩懵懵的:“不回去上課嗎?”
“你想上那個讨厭鬼的課嗎?”任婉赫反問。
陸淇恩扁扁嘴:“不想。”
她們站在一眼看不到的人樓梯口,太陽當空照,每間教室裡坐滿了人,隻有她們還在教室外面。
任婉赫始終牽着陸淇恩的手:“我們去圖書館吧。”
學校的圖書館一共三層,第二層裡有一間咖啡廳,裡面的咖啡定價基本是四五十一杯,沒什麼學生來這兒消費,倒不是價格不親民,而是咖啡種類少,沒有太吸引人的口味,還有這兒離教學樓太遠了,跑過來跑過去的上課分分鐘會遲到,沒必要為了一杯咖啡冒這種風險。大部分學生們要喝咖啡會自己帶速溶咖啡來學校,若不是為了提神,她們其實更偏愛喝甜滋滋的奶茶。
任婉赫為了讓陸淇恩心情不那麼低落,給她買了一杯焦糖瑪奇朵,天氣不熱,要了冰的。
她們站在台前等待出餐,咖啡師是一個年輕的男生,穿着白襯衫西裝褲,斯斯文文的,陸淇恩多看了他幾眼,在她們學校,學生是女的,老師也是女的,想要看到一個男的其實挺不容易的,咖啡師對上陸淇恩的視線,問了句你們不用上課嗎?
圖書館裡此刻沒有絲毫人氣,被空調的冷氣和書籍淡淡的筆墨氣味裹挾着,環境太過舒适,管理員坐在前台打瞌睡,她們進來了都沒發現。
陸淇恩心虛得冒汗,任婉赫冷靜地接過做好的焦糖瑪奇朵說:“體育課,自由活動。”撒謊眼都不帶眨的,陸淇恩暗道自己還是太老實了。
她們沒在咖啡廳裡逗留,任婉赫一手拿着咖啡,另一隻手牽着陸淇恩走出咖啡廳,上到了三樓,找了座位坐下,這裡的桌椅全都是歐式風格,一緻的白色,圓桌的邊緣有雕刻的玫瑰花紋,椅子硬邦邦的,椅背镂空,頂上還有一副皇冠的圖案。
面對面坐下後,任婉赫把手裡的焦糖瑪奇朵放到陸淇恩的面前,陸淇恩才知道這是給她買的:“謝謝。”
沒有拿吸管,陸淇恩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冰涼的液體沁入舌尖,驅散了心裡的一抹傷感,還有流過眼淚後腦子裡的混沌。
“那個咖啡師長得帥嗎?”任婉赫身子前傾,拉近彼此的距離,撐着下巴問她。
陸淇恩還在為沒回去上課的事感到忐忑,突然被任婉赫轉移了注意力,她沒猶豫地點頭:“挺英俊的。”
任婉赫雙眸一沉:“難怪剛剛你一直盯着他看,你對他有意思?”
陸淇恩一驚:“怎麼可能。”
任婉赫擡了擡眉毛,一臉不相信。
陸淇恩古怪地看她一眼,愛信不信,拿起咖啡連續喝了幾口。
任婉赫趴到桌子上,懶洋洋地問:“那你為什麼一直盯着他?”
“我隻是在想咖啡師是他的主業還是副業,很好奇他是不是咖啡廳的老闆,如果是的話他不就虧死了嗎,都沒什麼人去光顧他。”陸淇恩說。
任婉赫皮笑肉不笑的:“可是你說他挺英俊的。”
“這是事實啊,難道你不覺得?”陸淇恩想着那位咖啡師的長相,帥得挺客觀的呀,就像任婉赫美得很客觀一樣,也許有人不吃她的顔,但也不會否定她的美。
“醜。”任婉赫帶着偏見吐出一個字。
“……”
徐真真在辦公室短暫地休息了十分鐘,所謂的休息就是站了四十幾分鐘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了,身體得以放松,腦子卻不行,趁着下課時間改了九班幾個學生的作業。上課鈴響後她走進教室,一眼就注意到了第一組最後兩排空着的座位。
她眯起眼睛說:“我記得上節課那兒還坐了人的吧。”
同學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許婕接收着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替消失的兩人捏了把汗。
“班長,人呢?”徐真真走上講台,語氣令人毛骨悚然。
班長倉皇:“我不知道。”
徐真真闆着臉看向許婕,許婕也望着她,慫慫地說:“我也不知道。”
徐真真磨了磨牙,在大家以為她要發火的時候,她卻理智地跟班長交待:“去找你班主任彙報,叫她調監控找人。”
“是。”班長完全不敢在椅子上多坐一秒,急急忙忙走出了教室。
徐真真沒再讓學生們站起來跟她問好,直接插上U盤,打開電子屏幕進入主題:“這節課我們來分析……”
喝剩三分之一的焦糖瑪奇朵被晾在圓桌上,透明的塑料杯壁滑下幾滴水珠,玻璃窗外的天褪去了藍色,一層陰霾籠罩着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