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淇恩專注拍照:“許婕叫我發答案給她。”
陸淇恩拍了發出去,操場這邊的信号不太好,照片一直在轉圈圈,陸淇恩回:我的答案不一定對。
最後一道大題太難了,她也沒什麼信心。
許婕:沒關系,我就是想參考一下你的思路,怎麼還不發過來?
紅色感歎号出現,照片發送失敗。
陸淇恩隻好點開相冊,找到照片再發一次。任婉赫眼尖,瞬間在相冊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等一下。”
這次照片發送成功了。任婉赫奪走了陸淇恩的手機,她慌忙點開相冊,得意一笑,舉起手機說:“還說你不是在拍我。”
陸淇恩瞪大眼睛,視線掃過她彎成月牙狀的眼睛,又掃過她潔白的牙齒。
手機屏幕裡是一張任婉赫的單人照,細碎的舞台燈光交錯打在她高挑的身上,身穿校服,青春洋溢,如墨的黑發散落在腰間,耳骨上一顆鑽石耳釘閃閃發光,她笑着,舉起一隻手在揮舞。
證據确鑿,沒法狡辯。陸淇恩搶過手機,嘟囔:“是是是,我拍了行了吧。”
任婉赫高興着,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
陸淇恩當場把照片發給了她。
任婉赫的手機放在書包裡,她沒去拿,而是湊到陸淇恩耳邊,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這些照片,你永遠不許删除。”
陸淇恩傲嬌上了:“我幹嘛要聽你的話。”
“因為你對我最好。”任婉赫靠在她肩上,蹭了蹭她的脖子。
陸淇恩看着傍晚的天空,遠處有飛鳥掠過,淺淺的線條轉瞬即逝,一顆心悄無聲息地冒着粉紅泡泡,就像泡進了蜜糖裡一樣甜。
她也不想這麼聽話,可是她在撒嬌啊。
……
臨近月底,十一月的月考開始,許婕和任婉赫分到一個考場,在高二九班考,陸淇恩則待在本班考試。
第一科考語文,結束後許婕回到七班,陸淇恩坐在中間一列的倒數第二張桌,坐在她前面的同學出去了,許婕就坐到她前面,震驚道:“恩恩!任婉赫好像被考神附體了!”
陸淇恩被作文搞得十分頭大,她感覺自己又寫跑題了,雙手撐着額角,語氣疲憊:“什麼?”
許婕:“她的位置就在我的右手邊,你知道她答題的速度有多快嗎?那筆唰唰唰的,就跟趕命似的,我才寫到第二道現代文閱讀,她就翻頁了,我寫古代詩歌閱讀的時候,她開始寫作文了!卧槽,我坐她旁邊一整個懷疑人生,我就看了眼時間,是不是快來不及了,結果才九點,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半小時。”
許婕就像見鬼了一樣,表情多姿多彩。
陸淇恩不禁也來了精神:“有沒有這麼誇張?”
“騙你我當着全校人面吃屎!”許婕鄭重其事。
難道這就是任婉赫的真實水平?那她們考一個大學的念想很有可能實現,陸淇恩笑了笑。
許婕兀自沉浸在考試時緊張且被壓迫的氛圍裡,她搖搖頭說:“但願她考數學的時候可以冷靜一點,翻頁不要那麼張狂,我真的被她弄得很着急。”
“任婉赫要爆發了。”陸淇恩小聲說。
許婕覺得奇怪:“你确定她不是在亂寫?她考試就沒及格過。”
“這次就及格給你看。”陸淇恩說。
許婕嘴角抽了抽:“及格就及格,你在替她驕傲什麼。”一雙眼睛都要射出光來了。
……
月考進行了兩天,結束後的三天成績出來,班長拿着最新的分數表走進教室,瞬間被一堆人包圍,搶着要去看分數。
班長的臉色有些古怪,一聲不吭,在人群的簇擁下,她把分數表粘貼在教室後面的榮譽牆上。
人群蜂擁而至。
“這次第一竟然不是班長!”
“哇靠!任婉赫!怎麼可能啊!”
“我就說她在藏,成績要是真這麼差怎麼可能進的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是她啊……”
一群人在七嘴八舌地議論着,許婕坐在位置上啃面包,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音,面包卡在嘴裡,一臉錯愕,咕哝:“開什麼玩笑,任婉赫,你考試前去燒高香了?”她愣怔地盯着任婉赫。
陸淇恩被提起打過“預防針”,沒表現的太震驚,目光裡滿是對任婉赫的欣賞。
冷風習習,陽光下的枝桠上蹲着幾隻用鳥喙整理羽毛的麻雀,任婉赫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對别人偷偷投射來的目光視而不見,也對别人的質疑充耳不聞,她另一隻手靈活地轉着筆,睫毛翕動一下,目光移向許婕,笑:“沒有啊。”
許婕猶疑,吞下面包:“你别告訴我,你成績一直這麼六。”
任婉赫似笑非笑的,即便不說話,眉眼間的嚣張就讓答案呼之欲出了。
許婕驚愕:“那你之前為什麼要裝學渣?”
陸淇恩用胳膊肘怼了怼許婕,這涉及到了任婉赫傷心的隐私,她不想有人去扒。許婕卻不明所以。
任婉赫神态自然,甚至有點俏皮:“因為……想低調一點不可以嗎?”
許婕身體往後倒了倒,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神仿佛在呐喊:裝死你得了。
“這次怎麼不繼續低調了呢?”許婕笑裡藏刀地問。
任婉赫忽然停下轉筆的動作,眼神不動聲色地去瞟陸淇恩,陸淇恩倒吸一口氣,心都要跳出來了。
“因為……”在許婕和陸淇恩的注視下,任婉赫清冷的聲線竟多了一絲甜,“想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