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少爺的小妾前個兒傷寒死了,袁家少爺上京回來,知道消息傷心的不行,整天借酒消愁。所以他家少奶奶想給他重新納一門妾,好沖淡袁家少爺的哀思。”
“袁家少爺是袁蒙?”
“是啊。”琴月擡起眼皮看女兒,果然和岑家姑娘打交道後見識都長了些,連袁家少爺的名字都知道了。
“他的夫人給他張羅納妾?”琴連連嘴巴差不多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琴月搖搖頭,才剛認為女兒見識廣了,現在居然為這個吃驚。
琴連連無話可說了。這不對呀,袁蒙和他夫人郦娟感情不是蠻好的嘛,怎麼突然就張羅起納妾來了。她忽然記起一個點,又問:“袁蒙之前還有個小妾?還死了?”
“琴連連!”琴月終于忍無可忍了,“你這是在瞎嚷嚷啥?”
琴連連萎蔫下去,心裡還在咆哮着,袁蒙和郦娟夫婦之間就沒有第三人的存在啊,怎麼突然整出個死了的小妾出來了?還讓袁蒙借酒澆愁?難道這個袁蒙和将來要出現的袁蒙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她記得那天袁蒙醉酒後還一個勁兒地喊着“娟兒”這個名字呢,難不成後來的郦娟是這個“娟兒”的替代品?
她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
第二天,琴連連被琴月拉着去了袁府。
琴月和袁家夫人商談着,而琴連連因為内急,由下人領路去了茅房,因為這個還被琴月狠狠地瞪了一眼。
環兒帶着琴連連從茅房出來,兩人正在返回途中,不料另一個下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和她說道:“小少爺又在耍脾氣了,環兒隻有你能治住他,你過去安撫一下小少爺好不好。”
環兒為難地看了琴連連一眼。
琴連連小手一揮,故作潇灑道:“沒事,你先去忙。”
“姑娘你在這裡等我,很快就好。”環兒急匆匆地走掉了。
琴連連在原地傻站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太無所事事了。她左右張望了一下,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她撇撇嘴,偷偷在這裡溜達一圈再回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聽那下人說得,那個小少爺還挺難對付的。
琴連連在府裡繞來繞去,開始有些冒汗了。這袁府的格局也太迷宮化了吧,她找了老半天,就是沒找到原來那個地方,也不知道環兒回來了沒有,找不到她會不會跟琴月告狀。她想象了一下琴月爆發的樣子,不寒而栗,還是趕快回去為上策。
她環視了一周,不遠處有一處别緻的小院子,她猶豫了一陣,思及琴月爆發的後果,還是決定進去問問人路怎麼走。
走進院子,還沒踏進屋子,她就聞到一股沖天的酒氣。
琴連連皺皺眉,不是那麼巧吧。
她跨進屋子,尋着酒氣最盛的地方走過去,就見到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半趴在書桌上,嘴裡一直喃喃地念叨着“娟兒”。
四周是四散的酒瓶子,有一些還有液體流了出來,染了地闆。
果然是袁蒙。
琴連連翻了個白眼,捏着鼻子湊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
袁蒙連動都沒動,直接悶聲道:“這裡不需要伺候,不是叫你們下去了?”
“袁蒙!”琴連連對着他的耳朵喊。
袁蒙捂住耳朵,擡起頭來,醉眼朦胧的。他晃了晃腦袋,盯着琴連連瞧了老半天,才道:“你,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吼我。”說完,他又趴回書桌上。
琴連連後退一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這位仁兄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能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湊了上去,喊道:“袁蒙!”
袁蒙不滿地擡起頭來。
琴連連屏息湊到他面前,道:“你好好瞧瞧我是誰!”
“你……”袁蒙話沒說完,先打了個酒嗝。
琴連連趕緊扭過頭去,卻在看到桌上的畫像時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