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望着這片浮世繪,感覺到了一種新奇和由心底湧上來的生命沸騰的感覺,她的心髒緩慢而又有力地跳動着,一瞬間,她仿佛明白了“活着”的本質意義。
她“唰”地站起身來,小同桌吓了一跳,“怎麼啦?”她順着長月的目光看去,貼心問道:“你想打乒乓球嗎?那咱們去那邊吧。”
長月搖搖頭:“我想去跑步。”
同桌一副驚呆的表情,頭上的幾根呆毛随風搖曳:“這麼曬,那你去吧,我在這兒歇着。”
長月笑笑,遂慢慢走向跑道。
慢跑其實是一件令人享受的事情,不帶有任何目的,放空自己,專注于每一步的一呼一吸。
好像在機械地做着一件事,又好像自己是一棵尋常生長的樹木。
尋常生、尋常長、兀立以待。
迷茫的時候,專注于當下的事情,把分内的一切做好,慢慢的就不會迷茫了。
而學生的本分,其實就是學習,職員的本分,就是工作,抛開情緒而去專注地學習、工作,沉浸并享受其中,就不會有那麼多負面情緒了。
長月覺得,原身的“黑暗青春期”,主要原因是自己不願意放過自己,少女的心思纖細又敏感。
“像個膽小鬼,被棉花糖碰了一下也會受傷。”
但是這種情緒化的少女病,正是大部分女孩兒真實的青春寫照。
就像原身,經常在體育課的後半節,一個人回到教學樓,去教室對面樓的高三七班外面,靜靜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撐着下巴看着雲。
暗戀的人正在七班的教室裡聽着課,他是趴在桌上打瞌睡嗎,還是跟小夥伴在傳紙條,或者在認真聽着老師講課,還是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無聊塗鴉?
原身坐在他的班級外面,這裡是視線盲區,能夠确保不被授課老師發現。
因為跟他離得很近,心中升起一種隐秘的甜,又很快化為莫名的惆怅。
想到這些,長月在心中輕笑一聲,“少女不識愁滋味呀。”
的确,覺得當下就是最難過的時候,這個坎過不了的時候,可以拉長時間線,把煩惱擱置在這兒,三五年後回頭看,就能會心一笑:
那些令人無助又崩潰的,不過如此呀。
少女情愫算什麼煩惱呢,等長大了,還要去征服星辰大海呢!
“我以前征服過星辰大海嗎?”她在腦海裡問着小圓。
小圓一下子來了精神,開始嘚吧嘚吧地說着長月的光輝事迹,什麼女戰神奇襲蟲族大本營,什麼星際第一美人,什麼億萬網友心中的光......聽着小圓滔滔不絕的彩虹誇誇語,饒是長月心理再強大,也有些臉熱。
她算是知道了,這個小玩意兒,就是自己的骨灰級狂熱粉。
可惜她對自己的過去毫無記憶,也不清楚在星際是否真的這麼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