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隻怪有人動了情,明明是大夢一場,卻貪戀更多。”他噙着笑,眼裡卻是涼薄,“你娘她在家裡鬧着絕食,非要娶我,我見她情誼甚笃,也當了幾分真。”
“這是我第一次交付我的真心,隻可惜,還沒來得及生下你,你娘就哭着求我原諒,說是雙親以死要挾,她不得不娶了早年定下的未婚夫郎。”
他笑着,笑意不達眼底,“我見過那位男子,溫婉可人,舉止端方,是我所不能及的。”
“若不是你娘要我當她的外室,我也不會狠下心來丢棄你。”
他似乎在為當年的行為開解,又似乎并不在意。
“你和我長得真像,沒想到你會成長得這樣出色。你的醉紅顔,鋪子都開到京城去了呢。”他突然轉移了話題,看着長月,不吝贊賞。
望着眼前這個相貌韶秀,衣着華美的人,長月不禁想到了原身,那個年僅十歲,為了果腹而跌落山崖,在黑夜裡永遠睡去的孩子,隻覺得有些沉悶。
“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嗎?”長月問道。
大約也沒什麼可做的,他并不是普通的楚館憐人,也并非迫于生計倚樓賣笑,他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幫助他京中的主人辦事而已。
他可以因為被辜負了就丢棄掉原身,這是他的選擇,長月也無從置喙。
就像是現代位面,那些因為彩禮或是感情割裂了的情侶,分道揚镳,然後,舍棄掉累贅而已。
隻是不幸,她就是這個累贅。
“倒也不必了,你現在這般出色,願意來铖王府效力嗎?高官厚祿,封官加爵,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搭上路。”
他語氣裡透出幾分真誠,既是因為長月本身足夠優秀,也是因為二人之間這一層關系。
長月并不願意汲汲營營去謀求早晚會失去的東西,她隻想平凡度日,管管鋪子,看看書,逛逛市集,就已經足夠了。
雲清有些不喜她這副不争不搶的模樣,隻是礙于二人之間尴尬的關系,倒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自然是了解長月的,在背後調查了她,身手不凡,頭腦靈活,遇事冷靜,知恩圖報,若是将人帶入王府,定會成為主子的左膀右臂。
隻是長月不願,他也無法強求。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