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一怔,漲紅了臉,隻好别過頭去
靈台穩穩的将阿若放在床上,阿若動也不敢動,隻躺在那裡看着她
靈台卻不離去,坐在床沿上,貼過來道:“阿若,聽說你看書兩天不吃不睡,現在我便命令你立刻睡一覺,起來吃了飯才能繼續看,否則,我便一把火把書燒了”
阿若聞言立刻起身跪在床上,雙手抓住靈台的衣擺,神色急切:“公主,萬萬不可。這一部《天象縱論》是西域商人帶來的天文奇書,許多見解十分獨特,前所未見,實為至寶,決不可焚毀”
靈台戲谑的一笑:“要不是想着你喜歡,我斷不會将這書從大内書庫找出來給你,不過你要是再這麼廢寝忘食,我就是把它燒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你現在就趕緊睡覺,睡醒了好好吃飯”
阿若聽了後倒真的立時乖乖躺下,之前心有所專還不覺得困。躺下才覺得十分疲乏不一會便沉沉入睡
待醒來時,已經過去兩個時辰。公主已經離去,自有丫鬟侍立在旁,見她要起來,趕忙過來相扶,又伺候着洗漱
阿若邊吃飯邊問丫鬟:“公主可有什麼其他事情吩咐?”
丫鬟點點頭:“公主說,今年外面送來了幾味藥,不知好壞,請姑娘過幾日得空回府一趟,幫忙看一下”
阿若道:“這容易得很,剛好過幾天要将書送還,正好去看看”
幾日後,景若将謄抄完畢的《天象縱論》原書送還府中時,靈台公主正好進宮去了。公主的貼身女官,司言霍于意早就在書房等着了
霍于意年紀與靈台相仿略長兩歲,自小便在宮中陪靈台讀書。雖為女官,在府中時卻常穿一身翻領窄袖胡服,雖然周身無甚裝飾,卻也顯得幹練,又加上她面容端麗,身形高挑,更有股與常人不同的英氣
景若雖曾笑她“如個胡人一般”,卻也對她頗敬重
雖為公主最得力的助手,霍于意卻素來見人三分笑,無論下人還是朝官,有事都甯可找她,也不願意去面對靈台嚴厲的審視
她一見景若便笑吟吟的拉着道:“景仙子,在外面自在了個把月,還記得回來”
許久不見霍于意,今日重逢,更有幾分親切,景若也不覺放下平日冷冰冰的臉,語帶笑意:“司言大人有召,景若何敢不歸?”
霍于意眉頭一挑:“恐怕你是不會為了我回來的,還拿這話來诓我”
景若隻是笑,問道:“公主說有批藥材要叫我看看,不知是什麼藥材?”
霍于意喝着茶,突然擡頭說:“茶都涼了,還不去添水,順便換上景姑娘喜歡的雪龍團碧”
幾個丫鬟諾諾的退出去
霍于意又起身看了看,确定屋外沒有人,才去書桌前拿出一箋紙遞過來
景若接過來一看,卻是一份診脈的記錄,後面還附着藥方
她看了一會,皺眉道:“按上面這症狀,藥恐怕用的有些問題”
“哦?”霍于意湊了過來,道:“我不懂醫術,你隻說,嚴重不嚴重?”
景若搖搖頭:“病勢雖沉重,卻也不是個急症,隻是這麼用藥耽擱下去,快則一年半載,慢了也就兩三年間,将成難回之勢”
霍于意起身,對着牆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畫出神了半天,道:“那,這病可有的醫?”
景若想了想道:“有,我曾在一本醫術上見過對此證的描述,書上列了一方,可供延用”
霍于意拉了景若到書桌前,看着她寫下來藥方,拿過來一看,不覺道:“其他倒容易,隻是幾味主要,卻不常見”
景若想了想說:“府上雖然沒有,這長安城中未必沒有”
霍于意不答話,邊點起火折子,邊對景若說:“阿若,今日之事,切記不可對外人說起。這醫案乃是從太醫院抄出來的,說出去便是殺人的罪”
景若聽了一愣,呆了一會,心中已想明白其中關竅,擡頭看着霍于意道:“既如此,我當親自去京外采購”
霍于意擺擺手:“你不要去,你身子又弱,在外奔波我們都不放心”
景若沉吟道:“這藥事關重大,一來其中幾味多有仿造,非得我親自試了才知真假,二則,此事不宜令外人所知,我去最合适。何況我這幾年經常獨自在外購藥,就是此時再出去,别人也不會懷疑”
霍于意還要開口,景若卻先說出來:“你放心,我自幼習武,一般毛賊都能對付”
霍于意見她心意已決,知道再說無用,隻好點頭同意